容治放不放權其實沒有什麼區別,他本來也沒有什麼權力,但是周書湛的放權對於他來說可是開了一個不小的便利。
沒有了周書湛的干擾,容治的動作一下子就快了許多,加之孟紈與留今兩人的動作也足夠快,很快賬目和公文就點算完成。
而此刻,公文之中異樣也浮現而出。
小小的矮几四周坐著好幾人。
「孟娘子說有所發現,還請盡數告之。」容治正色說道。
孟紈點了點頭,她拿出了一本賬本,「安夏縣這半年來的每一筆的進出論理來說都應該是有跡可循,偶有一些不明不白的賬目出入,也只當是州府官員有時私用,這樣的事情雖過不得明面,但是各個州府都有,算不上什麼稀奇的事情。但是自從六月開始,安夏縣中的流水突然增大,妾與如錦姑娘大致算了算,較之往月,六月開始後每月的開銷比之前都要多了數千兩的白銀,累計至今,也已經有兩萬兩。這是不正常的。」
「入夏以來,都要加固河堤,這一筆錢會不會是花費在了河堤的加固之上?」容治又問。
「一則,若只是加固河堤,用不了這麼多的銀錢,其次,妾與如錦姑娘姑娘便有翻看了往年此時的賬本。往年每到六月份安夏縣的開銷的確會加大,但是遠不如如今這般。今年較之往年,自六月份以來,也多了有近一萬兩的白銀。」孟紈搖了搖頭。
「也就是說,有近一萬兩的白銀不翼而飛?」李盛襲皺眉。
孟紈點頭,「的確如此。」
一萬兩銀子,不大不小,消失的卻很是奇怪。
「是什麼使得這幾個月的開銷增加如此之大呢?」詹歧睿不解。
「未必是幾個月的開銷增大吧?」李盛襲冷然開口,她轉頭看向孟紈與留今,「你們可去清點府庫的銀兩?府庫之中的存銀與賬上存銀可有出入?」
孟紈有些驚訝,旋即又變為了讚賞,她沒想到李盛襲這麼快就反應了起來,「寧大娘子聰慧。府庫之中的存銀,實際上是要比賬本上的存銀是少了兩千萬兩。」
容治瞳孔一縮,「也就是說,實際上一共是少了一萬兩千兩的存銀。」
孟紈點頭。
詹歧睿似乎有些不明白,只聽李盛襲說道:「六月份或者之前,有人挪用了安夏縣中的一萬兩千白銀,安夏縣令為了掩蓋過去,做了假賬,想要將這一萬兩千兩化整為零,勻到餘下幾月的賬上。他們已經勻了一萬兩,而安夏突發大災,打得眾人措手不及。胡縣令因此革職免官,新上任的縣令忘了這件事情,所以庫房裡就還有一萬兩千兩的虧空。」
孟紈點了點頭,原本含笑的表情也冷了下來,雖然在這之前她在賬房裡面當著留今的面已經罵過一次,但是她現在的臉色依舊好不起來。
相鼠有體,人而無禮;人而無禮,胡不遄死?
「也不知是怎樣的賊佞宵小之徒,這般罔顧大義,明知臨近雨季,正是用銀之際,卻仍舊貪汙挪用銀錢,以至於生靈塗炭。這般賊子,當真是枉活人世。」孟紈不由得厲聲。
詹歧睿安撫的拍了拍孟紈的手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