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並不想救下管知,若是可以,他恨不得任由顧凌虛殺了管知。可是管知不配和顧凌虛同歸於盡,顧凌虛是西南壁壘,顧凌虛一死,西南必亂。
而他管知是什麼,不過是天子坐下狗,陰溝裡的老鼠罷了。
用顧凌虛的命去換管知的命,太不划算。
顧凌虛咬牙,形勢比人強,由不得他,稍一思索便腳尖一登,踏著屋脊離去。
容治鬆了口氣,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。
「策臣——策臣——」管知心中有一瞬間的感動,他看著四周之人,怒罵道:「一個兩個的還愣著做什麼?還不快去請大夫。」
容治送過來的時候,李盛襲整個人都是驚訝的,她不需要管知多說,就迅速的處理起了容治的傷口。
等到屏退眾人,給容治上藥之時,李盛襲的聲音輕輕發顫,目光也從方才應對管知的淡漠變成了緊張與擔憂,「容郎可知,這一劍,再偏一點點就要刺到心口,到時候莫說是妾,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救。」
容治的臉色無比的蒼白,聽著李盛襲關心的話語,他說不出話來,只能勉為其難的擠出一抹笑容,示意李盛襲安心。
李盛襲沉了口氣,強迫自己穩定心神,來替容治治病。她不用去想發生了什麼,她只知道,以容治的武功,若不是他自求,本不用經歷這些。遑論此次是管知送他過來,擺明了很有可能是因為管知而受罪。
難受的不只有李盛襲,更有顧凌虛。他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府邸,一回去就看到了在大廳等候他多時的秦輕鴻。
秦輕鴻看著顧凌虛安然無恙的回來時,整個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。
她秀眉深深的凝起,那雙嫵媚的眼眸死死對到看著他,最終卻是一句話沒有說。她只是看著他,那雙眼睛裡似乎有千言萬語。
原本滿肚子的話臨了到了嘴邊,最終也只化成了一句,「妙端有話和你說。」
「妙端?」顧凌虛皺眉。
秦輕鴻點了點頭,收回了目光,淡淡的說道:「在你走後,我去見了妙端。」
「你去見她做什麼?」顧凌虛心頭一跳。
秦輕鴻也不隱瞞,大大方方的說道:「告訴她你要去做什麼?我跟她說,你要去殺管知。如今看你這副模樣,八成是鎩羽而歸。誰阻攔了你?誰就是妙端身後的人。你的目的達到了。」
顧凌虛握緊了手中的劍,他回來的匆忙,劍上的血跡上沒有擦乾。
誰阻攔了他?容治,是容治來阻攔他。是容治阻攔他殺管知。
若不是容治,想必他此刻已經殺死了管知。可若不是容治,他自己此時怕也死在了神策軍的箭下。
容治阻攔了他,同樣也救了他。
顧凌虛不可置信的意識到了這一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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