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凌虛已經打探清楚了管知的行蹤。
蘇長泰和趙長同倒了之後,西戎的生意也斷了,他必須繼續安排人去處理。
往返於西市與宮城奔波,一天忙碌下來,夜色已昏,也已到了宵禁的時候。他自然沒有這麼大的臉面,夜叩宮門。就乾脆去了自己在外的私宅。
他出行謹慎,雖坐在轎子裡。但是四個抬轎的轎伕都是身強力壯的大漢,身邊也跟著兩小隊人,個個都是神策軍中的精銳。
顧凌虛埋伏在管知回家的必經之路上,他匍匐在屋簷上,盯著空蕩蕩的道路,手中抱著弓箭。
他沒有帶很多人,只帶了七八死士。一來人數眾多容易驚動巡邏的金吾衛和神策軍,其二就是,獨來獨往更好抽身。
見有人抬轎子過來,顧凌虛心思一沉,他和心腹對視一眼,手指抬起,一道令下,幾人齊齊拉動弓箭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,快速射殺隨行的神策軍。
那十幾人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,就齊齊的倒地。
「誰——」
「是誰——」
「快,保護管監——」
為首的幾個頭領驚慌失措,迅速的靠近轎子並拿起自己的護盾,並且趁此機會,放出了一束煙花。
顧凌虛見此,帶著自己的心腹從房簷上跳下去,他們這麼大的動靜,必定會驚動巡邏的人。必須速戰速決,不然的話根本無法脫身。
顧凌虛持劍如花,他是青年才俊,北齊境內若是論及武藝,難以尋覓敵手。他帶的人也都是西昌軍中的精銳。
神策軍中雖大都是世家子弟封蔭出身,但是管知安在身邊隨性護衛的人,卻是為數不多的精銳。
兩隊人被顧凌虛的人滅掉了一半,餘下的十幾人和顧凌虛的人纏鬥起來,有來有回,糾纏許久,才將人誅殺殆盡。
管知嚇得從轎子裡奪出,整個人驚慌失措,他驚恐的看著蒙著面巾顧凌虛,「你……你究竟是何人?壯士……這位壯士……我可以給予你金銀、贈予你財帛、贈予你前程,凡我所有,皆能與之。求這位壯士饒我一命。」
「去死吧!」顧凌虛揮刀向管知刺去。
他以為勝券在握,但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,已經有巡視的將士趕來,他們架起了弓箭,朝著顧凌虛射去。
「義父——」匆匆趕來的容治驚恐的看著這一幕,他拔刀而出,一刀將顧凌虛的長劍彈開,也幫助顧凌虛避開了那柄朝他射過來的箭。
顧凌虛怒擊,揮劍又朝容治刺去。容治躲閃不及,硬生生的受了那一劍。而同樣的,原本應該射在顧凌虛身上的那隻箭,也射到了他身上。
顧凌虛瞳孔一縮,他來不及回頭也猜得到身後的情況。他咬了咬牙,容治怎麼來了?若是沒有容治,即便身後有無數神策軍,他也能在此刻了結掉管知的性命。
「策臣——」管知一驚。
容治口吐鮮血,他揹著管知,管知看不清楚容治的神色,但是顧凌虛看的一清二楚,原本如玉山上行人的人,此刻狼狽無比,他目光深沉而又真摯,和口中的話完全不同。
「賊人大膽,還不束手就擒,周圍已有無數神策軍,再做困獸之鬥也不過是徒增無益。」
快點走,再不走就走不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