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這樣,他帶上了秦輕鴻。說句實話,他是真的不想帶著秦輕鴻。
秦輕鴻雖然不嬌氣,什麼苦都能吃,路途顛簸也不喊累,可是她的身體跟不上她的意志。人倒是堅強,但是臉色藏不住啊。他不免要照顧她兩分,哪裡能真的不管。
可是不帶她也不行。秦輕鴻有手有腳,他有不可能把人捆起來關起來。他要是不帶秦輕鴻,難道秦輕鴻自己不會走路嗎?自己不會來嗎?
山高路遠,危險重重,如今各地不太平,災民遍地,山匪橫行。遇到匪就不必說了,遇到難民也好不到哪去。但是問題是,就算兩者都遇不到,秦輕鴻就能好過?就能平安無事的過來?
他要是不帶著,憑著秦輕鴻那張臉,怎麼死的都不知道。
無可奈何,他只得帶秦輕鴻進京。
與一路南來的蕭瑟頹唐之氣不同,京中依舊是一片的花團錦簇,看著依舊歌舞昇平。
顧凌虛見此,心中愈氣,他來京的時間正巧,正是剛散朝的時候,他剛要入宮,就看到一同出宮門的管知與容治二人。
兩人並肩而行,不知道在說些什麼。
顧凌虛心中氣不打一處來,衝上去就給了管知一拳,而後逮著人就打了起來。
容治被嚇了一跳,周圍的官員更是大驚。
「襄成侯——你這是做什麼!」管知怒瞪。
「你做下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,還有臉問我做什麼嗎?我今日就要打死你。」說完,又打了起來。
周圍的官員或有管知黨羽,但是顧凌虛下手著實是狠,而顧凌虛其人一直都是被管黨之人當成瘋子來看的,他們哪裡敢輕易動手?有好事者早已跑回了宮裡打算通知聖上。
看著捱打的管知,容治陡然生出幾分快意來,過了一會兒,他才似反應了過來,連忙上前阻攔,「襄成侯,這可是宮門前,你如此跋扈,不怕聖上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嗎?」
手陡然被人遏制住,他抬眼看著容治,這樣的情形何其的相似。
容治依舊是容治,端然清華,郎豔獨絕,顧凌虛依舊想不明白,這樣的人,為什麼會做下這樣的事。他生成這般模樣,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酷吏。
想到這裡,顧凌虛心中的怒火又大了幾分,手一鬆,放走了管知,朝著容治就打了過去,容治躲閃不及,硬生生的受了好幾拳。無奈只得反抗,可是論武藝,他並不如顧凌虛。
最終還是匆匆而來的吳王制止住了這一場鬧劇。
「襄成侯,你難道忘記你是為何入京的嗎?如今朝中還有人彈劾你飛揚跋扈,你竟然……竟然又如此行事!如今你儀容不整,如何面聖?」吳王恨鐵不成鋼。
容治雖然打不過顧凌虛,但是再如何也不是泛泛之輩,這一架打下來,容治吃了大虧,顧凌虛一樣也沒討到好,他髮絲凌亂,衣衫破爛,這般面聖,少不得有人彈劾他一個御前失儀。
顧凌虛知道自己理虧,也不辯駁,而是剜了一眼管知。
管知見此,那裡還敢出宮,反正他是內宦,住宮裡也無不可。
顧凌虛第二日上朝之時,毫不意外的就有人彈劾他飛揚跋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