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了山林,到了宛江邊上,便看到了等待已久,一臉焦急的下人們。
容治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血跡,安排下人之後,就滿臉歉意的看著李盛襲,“山中情況未明,猛虎雖死,但是不知是否還有其他兇獸。未免不測,煩請娘子先上船避讓。畢竟同船下相比,船上到底安全一些,如有不適,還請娘子稍些忍耐。改日容某必定親自上門賠罪,還請娘子勿怪。”
“這是什麼話?妾這算什麼辛苦。郎君屢次救妾性命,再說這些話,倒像是怪妾身了一般。”李盛襲似是勉強穩住心神,她的表情仍然驚慌蒼白,彷彿驚魂未定,聞言卻不由得皺眉,她擔憂的看著容治,“妾身無礙,只是郎君方才與猛虎相搏,也不知受傷了沒有,先上船休息,再叫人請大夫吧?”
容治搖搖頭,“我無事,只是有些頭暈而已,還是先上船再說吧。”
“好。”李盛襲點頭,便跟著容治一群人上船。
因為顧忌男女有別,李盛襲沒怎麼靠近容治,都是下人攙扶著容治。李盛襲隔著有些距離,她趁著容治不備,飛快的吞了一顆藥丸。上船之後,容治就去換了衣服,留今趕忙上前,擔憂的看著李盛襲。
李盛襲搖了搖頭,示意留今安心,“我無妨的,老毛病了,坐在船上有些不舒服,你帶了藥香沒有,讓我嗅嗅,說不定就舒服些了。”
留今點了點頭,看李盛襲臉色蒼白的模樣,實在是不放心,又乘機摸了一下李盛襲的脈,見脈象紊亂,不由得驚慌。只是李盛襲的目光實在是堅定,想到李盛襲最有分寸,念在是容治的船上,她雖然懸心,卻也不好多說什麼,只得先拿出了一個藥瓶。
李盛襲嗅了一嗅,臉色才好看了一些,便叫留今帶著她去更衣。還好猜到容治借船生事,她帶了藥丸,有所防備。只是怎麼也沒想到,容治那麼大膽,居然敢引猛虎過來。
他怎麼就篤定她不會殺他呢?畢竟有猛虎在,她能讓他死的合情合理。
李盛襲出去的時候,容治已經換好了衣服,身上還一股藥氣,顯然是已經處理過了。
見李盛襲面色不佳,他趕忙將人請的坐下。
“郎君可請大夫了?”李盛襲關切的問道。
“此地不安,不好再叫人走動,恰好容某也略知岐黃,便沒有叫人去請大夫。”容治頓了頓,看著臉色蒼白的李盛襲,“只是可能要辛苦娘子了,還是先將船開到對面去安全些。”
李盛襲輕輕搖頭,只見容治又繼續說道:“我看娘子面色蒼白,許是受驚了,不如讓容某為娘子探一探脈。畢竟娘子是受容某所累,若是再因容某有什麼三長兩短,容某怕也無顏立世了。”
他話說的懇切,李盛襲也不好再過多的推辭,只是輕輕點頭,就將手伸了出去。
過了好一會兒,容治才收回手,他垂了垂眼眸,掩蓋住了他眼中未明的神色。
梁音的確身體不適,而且她的脈搏虛弱,不像是習武之人。
如此,基本上可以排除掉梁音是暗探這種可能。
但是容治卻說不上自己是高興還是不高興,因為好不容易查到的訊息就此終結。
梁音不是趙妤,那麼趙妤又在哪裡?返回臨熙了嗎?不大可能。南晉虎視眈眈,那樣級別的人,沒那麼容易走的。
“還好娘子無甚大礙,這樣,容某讓人給娘子熬一碗鎮靜安神的湯藥,娘子服用後,便去房內小憩一會兒,下船時,容某會差人告知娘子。”容治鬆了口氣,畢竟,他並不想讓無辜之人因他而受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