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年。
去歲至今年初楊伊一直巡視諸郡至南中,當然大多數都是隻略微看了一看,走馬觀花,也是帶著一支錦衣衛,誇耀了一番武力,讓統治的根基再堅固了幾分。
預計兩年三年內,蜀地不會再有什麼動盪,民力也可安歇一段時間。
也曾懲治了不法官吏,不過兩千石也就是五品以上的,沒有動一個,這等職位的,都是枝葉繁茂的,不能貿然下手除之。
而朝中,楊伊其實如今掌握,也不過十之一二,就是各軍,如今也只能算是勉強掌握過半,還是姜維、閻宇等人力挺的緣故。
不過,這也不錯了,基本上政令都不會有什麼阻礙了。
此時,楊伊已經過了大朝,正和召見之臣,分別商量一下政事,此時召見的是戶部侍郎李洹。
李洹已經遷新郡守,平遷為四品的戶部侍郎,從地方到朝中,這算是高升了。
才建立一年的新郡,其實也一直只是有著都城的名義,這都城真正所在,還是楊伊所在之處。
如今自然是漢中郡了,不過在錦官城還有一些班子,一些雜事,就由那裡的官吏處理了。
李洹此時暗中思想著,他剛才能小心的看過楊伊,只見楊伊氣度恢宏舉止安詳,心中暗想:“一年前陛下相召時,若是隻看外表,看上去只是有點才學的學子,現在城府氣度愈來愈深,果真是人主之相。”
當下就繼續報告:“陛下先前所賜下的方子,的確有用,施了這肥,這溫室裡的菜果都長的很快,臣已經召集農官,就逐漸傳遍各郡。”
楊伊聽了一笑,雖然她現在對許多事情還無能為力,比如錦衣衛建設的一直不太順利,缺少人才,也缺少錢糧,季漢,如今比著,還是稍顯貧寒的。
雖然有工坊在賺錢,但是賺的錢,對於一國來說,卻是杯水車薪;也就是研究合適的,適合這個時代的一些小手段了。
不過有些事已經有情報了,如今錦衣衛安插到各郡,卻還是沒問題的,她也已經知道李洹的所作所為,遂笑的說著:“這不是難事,吾稱之為“金坷垃”,只是數目就是這些,不過我已經有了想法。
之前吾曾命各郡守縣令建有蓄糞坑,實際上各郡各縣也可以做之,但是這方先要保密,我派人會負責來保密此事。
雖然說不能保密多少年,但是能保密兩三年,就可改變天下局面,這田產若是再增出一倍,這是何等天兆?”
楊伊此時感慨了一句,修養這兩年,就是要攢糧,本來蜀地如今的規模,已然足夠養民所需了,但是若是養兵,糧草消耗的就更大了,也就入不敷出了。
就去年的攻勢,上下其實也就半年時間,但是卻已經把國中,劉禪積蓄的財富,幾乎花費一空,這還是抄了不少家,工坊也有了出產。
如今還是在朝著吳國和魏國買糧,兩國固然想要限制,只是為了利益,這卻難以限制。
“現在麥子畝產不過一石半,多者二者,水稻不過二石半,多者三石,若是能麥產三石,水稻四石,這民心就如磁鐵一樣了,這郡裡內外,也和鐵桶一樣了。”
“先是召集工戶或以奴戶秘密製作,等制完了再分發下去,若是幾年後洩漏不可避免,就宣傳朕得了天方,是炎漢烈祖賜予我的,這樣就算洩漏,孤也得了天命。”
李洹聽了,不禁俯首說著:“是!”
楊伊又仔細看了看李洹的頂上雲氣,覺得他白氣已經濃郁之極,紅柱卻還是瘦弱,心中暗想:“這也是為了你們,若你們作這等大事,待得萬民再次豐收時,必可趁此民心突破命格,那時你們此時的位置,就名副其實了,也不用孤耗費龍氣維持了。”
當然,這一點,楊伊卻不會說,開辦學堂、學府、國子監三級學政,寒門之士甚至窮苦之士,都有了上升途徑。
但是這個世界,人人都有命格,哪怕寒門之士,也有祖先蔭之,上升至五品也就是兩千石都沒多大的問題,再積蓄之後,還可更上一層。
而窮苦之士就不同了,沒有祖先蔭佑,七品也就是門檻了,也就是千石;非得上有龍氣維持,不然命格不夠,就會生出種種事來,只是龍氣有限,也只能維持一時,長久來看,還得官吏以民氣自行突破。
當然,異士也自有途徑,比如武道之士,若是武道通神,那麼自可領將軍之位,從偏將軍到大將軍,都足可任之。
文士也自有異力護身,只是文士若是命格不足,自身異力卻也護不了自身,長久之下,就是三病兩痛、五勞七傷臨身。
不過,如今文道已然建立,文士可積蓄文氣,晉升文位,自可鎮壓命格;當然這也得自身才氣足夠,李洹施政自然是可以的,但是自身才氣卻是有限,所以需要民氣積蓄,才能突破命格限制。
楊伊此時說著:“那這事就議到這裡,你回去多準備,現在到五月還有三月,差不多就是施肥的時候,你多準備,到時候,有此豐收,必是人心所望,你這侍郎之位,方才沒有人能說閒話。”
李洹起身行禮說著:“臣原是布衣,仰邀聖恩,不到一年,從布衣超遷到兩千石,連跨了十級,已經是過望,心裡甚是忐忑,唯恐不能勝任,負了陛下一片諄諄寄託之望。
這次豐收,是陛下的仙方,臣哪敢居功,唯有慄慄戰兢,為陛下效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