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做派,楚天齊不禁一驚。但他沒有起身,而是腰部稍微用力,椅子後移半尺左右,同時喊喝一聲:“你要幹什麼?”
“我,我沒法活了。”王經理一手扶窗臺,一手抓窗框,轉頭道。
常玉州快速從沙發上起身,向王經理位置靠攏。
“常所長退下。”楚天齊阻止了常玉州。
聽到楚市長命令,常玉州楞了一下,然後退到沙發位置。
楚天齊淡淡的說:“王經理,我和你沒有任何債務關係,沒有任何促使你過激行為的動作和言行。即使你做出任何不理智舉動,對你想解決的事情也沒有丁點幫助。而且現場又有這麼多的人證,能夠客觀證明這件事情。所以,你從這裡跳樓毫無道理,也毫無意義。”
“王經理,你這是幹什麼。”周老闆上前兩步,抱住王經理,“你的迷糊病是不又犯了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王經理使勁搖搖頭,“我這是在哪?我要幹什麼?”
“這是楚市長辦公室,我們是請楚市長幫忙來了。你怎麼反倒要跳樓?”周老闆又說。
王經理楞了一下,趕忙從窗戶上拿來雙手,奔向辦公桌,向著楚天齊連連作揖:“楚市長,對不起,我剛才大腦一陣發昏,也不知想了什麼。”
“就是,就是,我已經見過他三次犯糊塗了,一提到這件事,就想不開。”周老闆忙又打著圓場。
幹什麼?演雙簧?跟我演的著嗎?楚天齊冷冷的說:“請你們出去。”
“市長,別,別,他這也是一時糊塗。主要還是讓那筆錢給弄的。”肖總監也幫著說明。
“我告訴你們,自我上任以來,曾經多次看過財政局相關報表,市政府並未因這兩棟樓欠下任何材料款或是租賃費。另外,在所有債權人中,也沒有你們這三家單位的名字。”楚天齊冷哼一聲,“你們找不著我,也找不著任何市政府領導。”
“市長息怒,市長息怒。”周老闆再次點頭哈腰著,“我們確實不該來打擾政府,更不該給市長您添麻煩,只是我們確實找不到施工方,才不得已請領導幫忙。我們做生意人都知道,有困難找政府,政府不會不管我們的。在這件事中,施工方對應的甲方是成康市政府,就是起訴的話,市政府也會負連帶責任的。”
這傢伙說話軟中帶硬,楚天齊不禁火起:“好啊,你們可以起訴呀,我現在就去向市長回覆,這事我不管了。”說著,站起身形,抬腿就走。
“市長,市長,他們不會說話,您別見怪。”肖總監急忙快步上前,“我們可不敢起訴政府,只是請求政府能夠幫助我們解決困難,能夠幫我們找到施工方,讓他們給錢。”
“是,是。”王經理也連連點頭稱“是”。
周老闆更是一個勁的道歉:“市長,我們都不會說話,您大人不計小人過,宰相肚裡能撐船,別跟我們一般見識。”
楚天齊當然不會真的就去找王永新,市長可是讓自己瞭解此事的,自己什麼也沒弄清楚,現在也沒法去回覆呀。於是他哼了一聲,重新坐回椅子上,面沉似水。楚天齊不禁暗暗慶幸,慶幸剛才的判斷。
在王經理說出要跳樓並有所動作的時候,楚天齊當時也不禁一驚,但他更相信對方是演戲。不過為了以防萬一,他還是把椅子後移,讓雙*腿離開桌面下方,一旦那個王經理有進一步的動作,比如準備上窗臺,他就能立刻躍過桌子,成功制住對方。所以,他才能那麼從容。如果自己當時不是判斷準確,如果換作一個沒有自己這番身手的人,勢必要有所慌亂,也一定會極力前去阻止。如果要真是那樣的話,那個王經理肯定會鬧騰的更歡,沒準那兩人也會去做同樣的舉動,那就更被動了。此時看到三人的做派,更印證了自己的判斷:三人在演雙簧。
看到楚市長臉色如此難看,那三人除了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,不敢再說什麼。而楚天齊受市長指派,正在想著如何瞭解情況,正在想著如何答覆這三人,也不再說話。屋子裡很靜,也很是沉悶。
過了五、六分鐘,常玉州說了話:“市長,我能向他們提問嗎?”
雖然不明白常玉州要說什麼,但楚天齊相信對方不會無的放矢,便點點頭:“問吧。”
常玉州看著那三人道:“現在那兩棟樓總共在建也不過兩萬平米吧?”
“嗯,差不多吧。”周老闆點點頭。
常玉州繼續說:“這種樓,一般情況下,一平米平均用鋼材二十五公斤,咱們按一平米三十公斤計算,兩萬平米就是六百噸鋼材。即使每平米按四十公斤計算的話,也不過八百噸。何來的一千四百噸?這個資料可是翻了一倍呀。同樣,水泥的量也不對,一平米用水泥按二百五十公斤計算,兩萬平米也才五千噸。那麼九千噸又是怎麼來的?”
那三人不禁面面相覷。
常玉州站起身形,厲聲道:“政府和你們沒有任何合作,你們根本找不到政府要帳。現在市領導接待了你們,那是領導體恤你們不易。可你們不但不感念領導,現在竟然還拿假資料來矇騙領導,這也太過分了。領導早聽出你們在恣意撒謊,現在根本就懶的理你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