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謝!”蔣藝向我深鞠一躬時,我已經走出了幾步,蔣藝卻忽然喊道,“吳先生,我們還能再見面嗎?”
我頭也不回地說道:“後會無期吧!別跟東北先生扯上關係,那對誰都沒有好處。”
蔣藝的挽留雖然沒在我心裡掀起什麼波瀾,卻讓我想起了我爺跟我說的一段話……
“算命的人,洞徹天機,所以生來就犯五弊三缺。天機洩露太多,說不定還能引來更大的災禍。那種後果,有時候讓人想都不敢去想啊!”
“咱們半命道的傳人,雖然不是純正的算命先生,但是有些東西,比命數師來得更要命。咱家為什麼沒有女人?那是傳宗接代之後,就讓我攆走了。她們走了,起碼還活著,要是不走,哎……”
“所以,你也別想自己姻緣的事情。你的姻緣老天早就註定了,我會幫你算出來。告訴你,除了命中註定的那個丫頭,你就算遇上再可心的人,也別去跟她好,後果,你承受不起。”
我爺一直沒告訴我那個我命中註定的女孩究竟是誰,我也曾經想過無數次,她究竟是什麼模樣。可惜,猜不透的事情,永遠也猜不透。因為,即便是命數師也難以推算自己的命運。
我想過這些,又開始去想這樁生意。
文鑫死了,惑鬼滅了,所有的事情看似合情合理,可我總覺有些地方不對,很事情能解釋的通,卻又顯得有些牽強。可到底是什麼引起了的疑慮,我自己也說不明白。
我一路胡思亂想地回到出租屋,就開始矇頭大睡,一直睡到第二天老杜過來敲門才算起床。
老杜走進了門來,把一隻裝滿了現金的牛皮紙口袋推到了我面前:“小吳,哦,不,吳先生,這是我的全部積蓄,我希望能聘請你幫我查證一件案子。如果這些錢不夠,我可打欠條給你,在我杜正明有生之年一定把錢還清。”
我隨手從口袋裡抽出一沓錢來,把剩下的又推給了老杜:“佣金,我收了。說吧,什麼事兒?”
老杜又把錢給我推了回來:“這件生意……”
我不等他說完就揮手打斷道:“上一筆生意,說到底,我有利用你的意思。這筆人情,你不在意,但是我必須得還上。說吧,是不是你們所說的八年前的案子?”
老杜點頭道:“八年前,我剛剛升任刑警隊長,接手了一件案子。按照規定,在辦案期間,除了直接參與案件的同事,我不能與別人有任何聯絡。我像往常一樣出了門,在外面整整跑了半個月。”
“等我回家之後,竟然發現我的妻子和孩子全都失蹤了……應該說,他們已經死了。我家裡到處都是血跡和破碎的屍骸,她們兩個像是被野獸活活吞噬了一樣,除了鮮血和破碎的衣服,連骨頭都沒剩下幾塊。”
老杜痛苦地抱著腦袋:“我追查了很久,卻連一絲線索都找不到。”
我沉聲道:“你確定是野獸傷人?”
老杜啞著嗓子道:“法醫是這麼說的。可是城市裡哪兒來的野獸?就算是大型犬類,也不可能無聲無息地把人吃掉吧?”
“我是警察,我辦過很多案子,如果真是有人下了殺手,我不可能查不到半點蛛絲馬跡。”
老杜道:“那時候,我想線索,想瘋了,也不知道犯了什麼邪,竟然聽了別人的話去找了大仙。那個大仙告訴我,這件事兒他管不了,也不敢管,讓我去找真正的術道高手。可我上哪兒去找術士?”
老杜嘆息道:“這些年,我一直都在尋找真正的術士。我雖然不懂你們之間的事情,但是我有我判斷對錯的辦法。我找到的那些人,沒有一個是真正的術士,直到我遇見了你。”
老杜抬頭看向我時,已經是淚眼模糊。我看得出來,老杜在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。我沉聲道:“這事兒,我接了。但是,你能給我提供的線索太少,事情已經過去了八年,怕是……”
老杜急聲道:“我妻子留下過一本日記,上面記了很多東西,肯定對你有所幫助……”
我急聲問道:“日記裡寫了什麼?”
老杜搖頭道:“我曾經看過日記,但是裡面究竟記載了什麼,我全都記不住了。真的,我什麼都沒記住。”
“嘶——”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。能讓人忘記自己看過的東西,下手殺人的鬼怪究竟是什麼來路?
老杜卻接著說道:“那本日記在我小姨子的手裡,如果你需要,我可以帶你去拿!”
“走!”我起身拎上傢伙,跟著老杜出了家門。
老杜一直把我帶到心理診所才停了下來:“我小姨子叫謝婉華,是海外歸來的心理學博士,這就是她經營的心裡診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