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……”杜杏氣極語塞,宋少淑這話明顯是說她奪愛專寵,這會兒被杜梅搶了,純屬活該。
“皇上就要出發了,春妹妹該笑笑,圖個吉利,說不定等會兒皇上獵個鹿什麼的,也能給你做雙皮靴。”宋少淑見下面人喊馬嘶,似要出發了,趕忙站起來,笑顏如花地揮手。
杜杏忍氣站起來衝底下的人搖絲帕,楚霈回頭看她們,奈何陽光刺眼,白花花的看不清。
“駕!駕!”一聲聲高喝,原本擠擠挨挨的馬匹全都興奮地奔騰起來,揚起的塵土遮住了他們四散的身影。
杜梅一直隨在身穿黃金鎧甲的楚霈身後,飛霞果然是匹好馬,耐力和爆發力都極好,她已經有幾個月沒騎馬了,慢跑了一陣後,在楚霈凝神射鹿的時候,她漸漸追了上來。
“嘭。”不知是手抖箭射偏了,還是鹿聰明扭頭看見了人,受了驚的鹿沒命地往山林深處逃竄,楚霈不甘心,掛了弓箭,一腳猛踢馬腹,駿馬一個跳躍,直追了上去。
“皇上,慢點!危險!”隨駕護衛的禁衛軍統領譚行大喊一聲,縱馬狂追。
杜梅心中一驚,也跟著抖動韁繩,飛奔趕上,而其他的兵士事發突然,又因著馬匹腳力跟不上,一時慌亂,待反應過來,方才稀稀拉拉地驅馬追尋,卻只能看見他們三人一點影子了。
楚霈眼中緊盯著狂奔逃命的鹿,譚行緊追不捨,杜梅則落在後面不遠處,三人人越跑越進入山林腹地,前面是高坡,底下是處山坳,周遭巨樹參天,羊腸小道難行,譚行已經打馬趕了上去,而杜梅也快要追上前面一箭之外身穿黃金鎧甲的人。
突然,斜刺裡猛地殺出一隊人馬,為首之人也穿著黃金鎧甲,只他身形較之楚霈魁梧高大,身後更有十幾個黑衣人張弓搭箭,伺機而動。
杜梅眼見情形不妙,趕忙勒住韁繩,讓飛霞臥在草窠子裡,她則退避到一棵大樹後,隻身偷偷往前摸去。
“老七,你果然等不及了。”楚霈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在這裡見到如此穿戴的楚霑。
“你近來的所做所為,尤其是梅記投毒案遲遲沒有交代,早已激起民憤,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,你禪位於我,我留你一個全屍,還以皇帝之名葬你,以此顯示咱們兄弟情深。”楚霈揚起嘴角,輕蔑地笑。
“如此說來,梅記投毒案,是你給我做的一個套嘍,我要麼冤殺自個兄弟,不仁不義,要麼辜負百姓,昏庸無能?”楚霈微眯著眼,陽光透過乾枯的枝葉,斑駁地灑在眾人身上,明明暗暗,唯有兩身黃金甲於暗處亦是熠熠生輝。
躲在不遠處的杜梅將楚霈的話聽得一清二楚,她不禁愕然,難道大家都錯怪了他嗎?
“既然你不想如此安逸的死,那便讓定北軍為皇后太子殺你吧,哈哈哈,到時,我再集天下之兵討伐他們,這江山終究還是我的!”楚霑猛地伸出拳頭,笑得張狂之極。
“爾等鼠輩,休得胡來,禁衛軍就在不遠處,他們很快就會趕到,定會殺得你們片甲不留!”譚行嗆啷一聲拔出寶劍護衛在楚霈身旁。
“哈哈,你說的我好怕呀,麻煩你回頭看看,都這會兒了,有一個人來嗎?他們此刻自顧不暇,只怕早做了刀下亡魂!”楚霑面露狠戾,不屑地說。
“只道是人算不如天算,此刻才是剛開始,鹿死誰手,較量之後才知道!”楚霈刷地拔出長劍,劍鋒上寒光一閃。
“嗶~嗶~”時下情況緊急,杜梅急忙從荷包裡取出鳴炮拉開了引線,一個火球瞬時直竄到空中,爆出一大朵七彩的煙火,最重要的是它還挾帶著巨大的聲響,十里之外都可聽見。
“去抓住那個丫頭!”楚霑氣得臉色鐵青,他為今日謀劃良久,竟然沒想到臭丫頭潛伏在這裡對外報信。
杜梅本想騎馬逃走,可她終究身子弱,哪裡是如狼似虎的黑衣人對手,飛奔來的男人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揪住了她的衣裳,將她扭到楚霑面前。
“為什麼哪裡都有你!前兩次僥倖逃脫,甚至昏迷那麼久還能醒過來,這次我看你如何死裡逃生!”楚霑滿臉陰鬱,恨不能活吞了杜梅。
她這樣的報信,他雖不知招來什麼人,但行宮裡的護衛肯定會發現情況不對,必然快速疾馳往這裡集結,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。
“多說無益,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!”楚霑猛將杜梅一推,自個後退一步,十幾個黑衣人上前,單膝跪地,亂箭齊發。
楚霈驅馬上前半步,揮劍格擋,箭羽紛墜,他朝譚行大喊:“快去救杜梅!”
譚行冒險衝上去,一把將杜梅拖到身後,揮劍將周遭的箭羽砍落在地。
十幾個黑衣人將箭囊裡的箭盡數射光,楚霈的左肩和左腿上都有了被箭劃傷的口子,血絲一點點透過鎧甲滲了出來。
黑衣人扔了弓箭,拔刀慢悠悠走了過來,他們臉上掛著殘忍的笑容,對面前的三個人,他們無論是人數上,還是武力上,都是勢在必得的,故而,他們想讓他們死得更恐怖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