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眼下當務之急,我得趕快回去看戶籍文書,他雖說的有鼻子有眼,但我終究不信!”杜梅蹙眉說道。
“小七這會兒不在,我陪你回去一趟。”林崢介面道。
自打上次杜梅去蜀王府赴宴差點出事,現在她身邊都不離人,林崢雖沒像小七的練過武功,但到底是個青壯年,又在碼頭上做過事,身手和力氣都是有的。
“對,讓崢哥陪你去。”眾人一致附和。
當下情形不明,杜梅也就沒有拒絕,她交代了林岱幾句,就和林崢騎馬匆匆走了。
杜梅每日騎馬,技藝越來越好,今兒心急如焚,出了江陵城,她不禁放馬狂奔,桃花胭脂馬本是寶馬良駒,這會兒難得容它撒開四蹄盡興奔跑,自然是異常興奮,林崢跟在後面,不停地打馬追趕,方才勉強跟上。
“娘!”及到二房院外,杜梅跳下馬背,來不及抿一下被風吹亂的鬢髮,急急地喊道。
“怎麼了?出什麼事了?”許氏聽到急促的喊聲,慌慌張張跑了出來,她手上溼漉漉的,來不及擦。
“沒事,我……我就是想你了。”杜梅一見許氏慌亂的神情,一下子清醒過來。
她知道,自打她爹沒了,她娘再也經不起任何意外打擊,就算戶籍文書真出了岔子,這會兒也不能告訴她。
“你這丫頭,都做了大掌櫃,管著十來個人,還這樣毛躁,一會兒該叫林崢笑話了。”許氏嗔怪地說了一句,接著笑著問,“你們還沒吃飯吧,我這就去做。”
杜梅收拾心情,看了眼林崢,後者點了點頭,他自然明白,杜梅不想她娘擔心,兩人洗手淨面,和往常一樣,在廚房裡等著許氏做飯食。
許氏快速炒了兩個簡單的家常菜,辣椒肉絲和番茄雞蛋,又下了一鍋熱騰騰的麵條。
“娘,咱家的戶籍文書呢。”杜梅一邊吃,一邊假裝漫不經心地問。
“你怎麼也要這個?”許氏有些疑惑地問。
戶籍文書平日裡用不上,都是放在箱籠裡收著,一年也難得拿出來一次。
“還有誰要了?”杜梅抬頭敏感地問。
“前兒,你太爺將戶籍文書拿去了,說是你在江陵城做生意,縣衙要登記,昨兒又說要戶籍修訂,重新造冊,只怕一時半會拿不回來,你又要做什麼用?”許氏剝了早上煮的鹹鴨蛋,遞給他們,有些奇怪地問。
“我也是為登記回來的,我過會兒去太爺家看看。”杜梅順勢撒了個慌,瞞過了許氏。
吃了飯,林岱去飲馬,杜梅則去了杜懷炳家,只見廢稿正帶著義學裡幾個大男孩,在院裡樹蔭下謄寫新的戶籍文書。
“梅子,你回來了?”杜懷炳有些意外地說。
“太爺,縣裡要登記,我來看下我家的戶籍文書。”當著這麼多人的面,杜梅只得還拿剛才的話說了一遍。
聽了這話,杜懷炳和廢稿不約而同地抬頭看了她一眼。杜懷炳知道,杜梅已經知道了一些什麼。
“走,到屋裡裡看。”杜懷炳推門進屋,待杜梅進來,又輕輕關上了。
杜懷炳在一摞新的戶籍文書中找出杜梅家的,面色深沉地遞給她。
杜梅捧著文書,只覺那薄薄的兩頁紙仿
佛有千鈞重,她深吸了一口氣,緩緩展開來,只見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,她有些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,旋即又如釋重負地眨了眨美眸。
“梅子,都是太爺的不是,讓你大伯母鑽了空子,偷改了你家的戶籍文書和我這兒的名冊,將你不知轉到哪裡去了,要不是沈老爺和燕王及時趕來補救,我差點害了你,成了咱杜家溝的罪人了!”杜懷炳只當杜梅是從沈章華和楚霖那裡得了訊息,所以他也不隱瞞,懊惱地說。
“沈知州和……燕王!”杜梅心中一動,自個又欠了他一個莫大的人情。
到這會兒,這事的前因,杜梅大抵知曉了,周氏將她的戶籍偷摸轉到了杜縣令的名下,而這個縣令早和楚早就勾搭在一起,聖旨求婚都是假象,真實目的就是為了謀奪她的產業!
可杜梅轉念一想,依早上柏生的態度,他似乎還不知道她的戶籍又轉回來了,這是怎麼回事?
“昨兒晌午,慕容公子將退繼文書送來,我們趕忙趁著戶籍修訂的機會,給你重新做了份戶籍文書。”杜懷炳指指杜梅手裡的文書,小聲地說。
“這裡面還有慕容熙的事?”杜梅驚疑地問。
“嗯嗯,對了,我這裡還有他留給你的一封信。”杜懷炳點點頭,到箱子裡拿出一張蠟封的緋色暗花的信函,一看就是慕容熙的物件無疑了。
“謝謝太爺。”杜梅接過,觸手薄薄的一張。
杜梅少坐片刻就回了家,杜桃杜桂和村裡的女孩子們去射烏山摘金銀花還沒有回來,許氏正哄杜松午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