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喝法?”小七比杜梅還急,她趴在桌上,伸著脖子問。
“明兒,你老老實實看鋪子,我帶你姐姐出去見識見識,往後,我保管這些鴨翅鴨爪通通不夠賣!”慕容熙得意地賣了個關子,放下啃乾淨的鴨爪骨頭,拍拍手道。
“當真?”杜梅將信將疑,,可慕容熙看著不像是糊弄她的樣子。
“當然是真的,明兒到了申時,我來接你。”慕容熙搛了一塊熱騰騰的魚肉,塞到嘴裡,滿足地眯眼說,“嗯,還是魚肉吃得過癮呢。”
“申時?那是晚飯點了。”杜梅有些不解,可轉念一想,喝酒可不是在飯點嘛,他有門路,說不定帶著她到各家酒樓去試賣,也是有可能的。
“白日裡又沒人,正是要晚上才好。”慕容熙搛了些鴨油青菜吃,爽脆留香。
“你明日記得留一斤鴨翅鴨爪就行。”慕容熙心滿意足地吃飽了,臨走還不忘再三叮囑。
第二日,慕容熙果然坐著兩駕的馬車來了,他還給杜梅帶來了男式的衣裳玉佩和髮飾。
“你不是說帶我去見識見識,為什麼要穿這個?”杜梅拎著慕容熙塞到她手上的寶藍色的錦袍,蹙眉問。
“這會兒是什麼時辰了,若是我們這樣男女結伴出去,只怕要招惹旁人異樣的眼光,要是你不介意,我當然可以奉陪。”一身緋衣的慕容熙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,一雙狹長的桃花眼飛挑,笑得妖嬈魅惑。
“慕容熙,你是故意的吧!”杜梅氣惱,可偏拿他沒轍!
“阿梅,你換了男裝,咱們出去談生意方便些,也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。”慕容熙見杜梅真生氣了,面上冷沉,只得收斂起玩鬧的心思,一本正經地說。
“我且聽你一回,你若是敢玩什麼花樣,可別怪我翻臉!”杜梅狠瞪了他一眼,這會子箭在弦上,趕緊去賣鴨翅鴨爪才是正經,杜梅也就不和他計較了。
杜梅拿著錦袍進了裡屋,慕容熙指著發冠和玉佩,對小七說:“假小子,你還不快去幫幫你姐,要是穿幫了,吃食賣不出去,可別賴我!”
“哦。”小七忙不迭地進屋,她也想早些把鴨翅鴨爪賣掉,免得她每日呆呆地守櫃檯。
隔了一會兒,從裡間走出一個清瘦挺拔的少年,頭戴碧玉冠,身穿藍錦袍,腰間一側垂著和合二仙的黃翡玉佩,走動間長長的煙色流蘇輕快地跳躍搖擺,靈動飄逸。
寶藍色錦袍在將暗未暗的朦朧夜色裡泛著淡淡的光芒,襯著杜梅面白如瓷,瑩潤光潔,腰間的束帶輕輕挽著,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纖腰,眉眼間流轉著脫俗的貴氣,猛一看,分明是富貴人家俊俏的小公子。
見慣了杜梅姣美女裝的慕容熙,被眼前突然出現的清貴俊逸的模樣驚著了,一時竟然看痴了。
“這樣行嗎?”杜梅低頭理了理身上的錦袍,她有些不習慣這硬挺的布料。
她不是第一次穿男裝,上次和楚霖去青鸞行宮泡湯,她就穿過燕王府僕從的行頭,青色細棉布的長衫,那時倒沒這般拘謹。
“很好!”慕容熙回過神來,笑得上前,伸手將她的發冠扶了扶。
“那,我們走吧。”杜梅抿唇,提上一個小口袋,裡面是油紙包的鴨翅和鴨爪。
“這個讓嚴陌拿。”慕容熙順手接過,塞到嚴陌懷裡,全不顧他已然黑了的臉。
“姐,我也要跟你去!”小七有些不放心地拉住杜梅說。
“我和你姐是去辦正經事,又不是去玩的!”慕容熙回頭瞪她。
“誰說要跟去玩了?我只是不信你!”小七仰頭,倔強地說。
“小丫頭,小瞧人呢,我還能護不住你姐!”慕容熙曲了手指,在她額頭彈了一下。
“你上次就差點讓我姐身陷險境!”小七捂住額頭,不服道。
“小七,上次是意外,這裡是江陵城,哪能每日都那樣呢,我去去就回來了,你乖乖留在鋪子裡。”杜梅拍拍她,輕聲安撫道。
“放心,我這次保證一根頭髮都不少地把她送回來。”慕容熙笑著,舉三根手指頭髮誓。
小七見此,只好放手,見他們的馬車走遠了,才轉身回到鋪子裡。
“我們這是到哪裡去?”坐在馬車上,杜梅撩起車簾一角往外看,此時天色已經全暗了,江陵城一家家店鋪的燈火次第亮了起來,街面上人來人往,呼朋引伴,好不熱鬧。
“我們先去看看今年的花魁吧。”慕容熙坐在杜梅的對面,慵懶地說。
“文瀾姐嗎?我好久沒見她了。”杜梅回過頭來,粲然一笑。
“嗯。”慕容熙看著杜梅的笑,心中微動,鼻子裡應了一聲,是一種曖昧寵溺的腔調。
馬車很快停在春香館門前,大紅燈籠高高掛著,四五個妖嬈嫵媚,身材火辣的女人站在門前,嬌聲浪~語地招攬過往客人。
“哎呦,慕容公子,您可是好久不來了!”一個身材婀娜的女人搖曳著走過來,一把拉住剛下馬車的慕容熙,她水蛇般的身子直往他身上靠。
“輕舞姑娘可在?”慕容熙不動聲色地甩了下袖子,淺笑地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