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杜家溝的義學堂,誰要敢恥笑你,就別來上了!”廢稿皺眉,替他打氣。
“噯,不說吧。”三金懶散地打了個哈欠,不想說下去。
廢稿驚詫地看著他,他自個一生未娶,恐怕是不能理解三金心中苦楚的,他想到這裡,深深看了眼三金,多少勸慰的話,到了嘴邊,又
嚥了回去。
過了一會兒杜梅姐妹也來了,燒了紙錢,大家挨個磕了頭,便開席吃飯,魏氏怕倒了大家胃口,就打發謝氏在廚房裡吃。
魏氏年老,周氏廚藝實在不敢恭維,多年也不見長進,加之各自心情不好,飯菜的味道自然也差些,席間,大家沒甚言語,匆匆將就吃了點,便散了。
杜梅與他們兩房實在沒什麼話要說,陪著杜懷炳略坐坐,便想要離開。
“族長……”周氏一直盯著杜梅的動向,見她要走,忙擦著手進來,欲言又止地喚了一聲。
“怎麼了?”杜懷炳本也想走,見她突兀地叫了一聲,卻又不說話,遂轉頭看她。
“那個,那個,我爹那時……說的……”周氏含混不清地說。
“你記性倒是不差,此時倒記得你爹的話!”杜懷炳一聽便知道她想說什麼,嗤笑道。
“我這……這不是……那什麼嘛。”周氏環顧了下眾人,彷彿想分家產的不止她一人。
“我帶著鑰匙呢,太爺,不如今兒就做個了斷吧。”杜梅在家裡就想好這些,不過,周氏能忍到現在才說,倒是令她有些刮目相看,想來,都是拜那頓鞭子所賜,將她打老實了。
“既然如此,趁人齊,就把這事了了吧。”杜懷炳心裡也厭了,不想多生枝節。
如此說定,一群人都湧進了魏氏的屋子,在大家集體注視下,杜梅從荷包裡取出鑰匙,將箱子開啟了。
杜懷炳將藍粗布包取了出來,先將四十兩銀錠子給了魏氏,因著地契是一整張,還待到清河縣衙門裡去分割蓋章,所以暫時由杜懷炳保管著,現下要分的就剩一瓦罐錢了。
周氏伸長了脖子張望,就見杜懷炳將錢全倒在藍粗布上,恍如一座小小的黑中帶綠又泛白的錢山。
杜懷炳很仔細地將錢均分成了三小堆,說道:“你們自個拿吧。”
“我們是大房,該先選!”周氏迫不及待地說。
三金懶在椅子上動都沒動,杜梅根本不稀罕這些,她不過是為跟周氏爭一口氣。
周氏見他們倆都沒異議,自以為自個說的有理,便徑直上前拿錢,可她左選右選,只覺三堆錢都好,一時拿不住主意。
“這有啥好挑揀的,又不是買衣裳,還要挑個入眼的!”杜懷炳見此,不耐煩地說。
謝氏聞言,趕忙將一堆看上去顯得更多的錢堆,攏到自個面前,有些尷尬地笑了笑。杜傑也上前領了一份,剩下的自然是杜梅的。
二金去世的時候,原本一個大家庭被女人們鬧拆了,如今杜世城亡了,這個家終於徹徹底底分了乾淨。
杜梅用帕子包了錢,數也沒數,她半刻也不想在這裡待,遂和杜懷炳打了招呼,帶了妹妹們走了,廢稿見她走,也跟著她一併到了二房院裡。
“廢稿叔,之前的事有眉目了?”杜梅給他讓座,開口問道。
“沒有,那人好似只偷了一回便沒來了。”廢稿搖搖頭。
“哪,今日……你是……?”杜梅見他不是為偷油的事來的,倒奇怪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