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也能吃?”宋玖轉眸,探究地看向杜梅。
“當然了,這雖是鄉野小菜,卻是時鮮,味道很不錯的。”杜梅笑,接過他手裡的蘿蔔苗。
“你們去逛逛,我來擇菜,中午就有的吃。”苗氏把地上的蘿蔔苗攏在一處,蹲在地上掐鬚根,揀黃葉。
杜梅領著宋玖去看荷塘,荷花早謝了,荷葉也不復夏日的鮮嫩,邊緣上開始枯萎,就連蓮蓬都變老了,杜梅挑嫩的摘了幾個,讓宋玖剝著吃。
“你這湖裡應該有不少魚吧。”宋玖將剝空的蓮蓬投到百畝水面的湖裡,立時有魚遊過搶食。
“我也是剛接手,還不清楚呢。”杜梅眯著眼看向遠處,水面在陽光照耀下,細小的波浪閃著銀色,波光粼粼。
“這麼大的湖,若是養魚,一年總得有上千斤出產呢。”宋玖拔了根茅草在手裡,饒有興致地在水上劃弄。
“養魚?沒想過,我本打算養鴨子的。”杜梅偏頭看他。
“像你這般養鴨,且養這麼多的,我還是頭回見。我的莊上也養,不過十來只,整日呱呱叫得人煩躁,倒是你家的鴨子十分安生,可這鴨子除了賣鴨蛋,鴨肉又不好吃,它當真能賺錢嗎?”宋玖丟了茅草,一臉狐疑地問。
“我家的鴨蛋並不全賣鮮蛋,還有鹹鴨蛋和松花蛋,價錢還行,另外世人都覺鴨肉不好吃,可我家過年做的鴨子味道十分好啊。”杜梅一心都在鴨子上,見宋玖質疑,不免辯駁幾句。
“鹹鴨蛋我嘗過了,松花蛋是啥?況且嬸子和你的廚藝幾人能比?總不能家家都讓你去做吧。”宋玖不贊成地搖搖頭。
“松花蛋還沒做出來呢,算了,不和你說這個了,咱們去看看莊上的房子吧。”杜梅被他說的有點喪氣,拉著他往山坡上走。
二十多間坐北朝南的房子,已然拔地而起,現都蓋瓦封頂了,錢茂祿正帶著十來個匠人趕工,有人在粉刷牆壁,還有人在平整屋裡的地面,山裡水汽重,屋裡是要鋪上一層隔熱隔溼的青磚。
“茂祿叔。”杜梅上前打招呼。
“梅子來啦,我這再趕趕,還有三兩天就完工了。”錢茂祿的褲腳上粘著雪白的石灰水點子,他扯了脖子上掛的巾子擦了把汗。
“我這不等著用,也不甚著急,現下大家都忙秋收了,不如你們收了糧食後再來鋪磚。”杜梅見眾人都是一副著急忙慌的模樣,不免勸道。
“就是,錢工頭,這鋪磚是細緻活,我們不如秋收後再慢慢做。”一旁的中年人聞言,接過話茬道。
“這屋裡的地尚要碾壓平整,三兩天實在太趕了。”另一個青年也小聲附和。
“我知道你們都惦記家裡的糧食,罷了,既然梅子不急,我也不拘著你們,明兒都回家收糧吧。”錢茂祿心裡何嘗不急,但他是個講誠信重承諾的人,現下杜梅發話了,他自然鬆了口氣,順勢往後推推工期。
“這屋子造的好,亮堂通透,門窗寬大,還省磚坯。”宋玖圍著房子轉了一圈,嘖嘖稱讚。
“這都是梅子要的,莊子上都是粗重的東西,窄門小窗的,進出不方便,還不穿風,著實沒這個好。”見有人稱讚,錢茂祿自是高興,他喝了口茶說道。
杜梅在夢中見現代的門窗俱都高大亮堂,採光充足,人也住的舒服,所以在莊上造房子時,就和錢茂祿商量照那個樣子做,如今建成了,果然不錯。
“看來我家的田莊也要這般改造一下。”宋玖特意走到屋裡去感受從門窗照進來的日光。
“茂祿叔的手藝十分好,只可惜徽州離我們太遠了。”杜梅有些惋惜地說。
“梅子,你鍾叔回來了,咱們吃飯吧。”苗氏走過來,打斷了他們的話。
“鍾叔做什麼去了?”杜梅問道,難怪她來了半天,一直沒見著他。
“他和我家當家的去買牛和農具了,這會兒正卸車呢。”苗氏往老屋前一指。
等杜梅趕到跟前,馬車上已經卸下兩張鐵犁,還有數把鋤頭、鐵鍬、釘耙等傢伙什,又有些鐮刀鏟子以及種子等小物件。
林勇和林強笑嘻嘻地扛著鐵犁進屋去了,男孩子們爭先恐後地將剩下的農具都搬回老屋。
“鍾叔,你買的牛呢?”杜梅遞給杜鍾一杯涼茶問。
“在那裡呢,這兩頭牛倒是不認生,來了就吃上了。”杜鍾灌了口茶水,往那水渠邊的大柳樹一指,果然有兩隻牛在那裡悠哉悠哉地吞食青草。
“你鍾叔是個種田的好把式,最會精打細算,我們買的是一公一母,雖說價錢高了點,但明年說不定就有小牛犢子了,這要賣出去就是一筆不小的進賬。”林平擰了溼毛巾擦汗。
“吃飯吧,大家都餓了。”苗氏已經將飯菜擺上了桌子,林英已將林家三個妯娌從棉田叫了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