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梅只拿了點雞脯肉,楚霖又硬塞給了她半個兔腿,眾人面前,她也不好發作,只慢慢吃了。
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工夫,熄滅的火堆裡不時傳來噼啪爆裂之聲,這預示著毛慄熟了。
杜梅扒開灰堆,果然看見一個個毛栗爆開了口,溢位一股鮮甜的味道。毛慄太燙了,杜鍾用樹枝做了雙簡易的筷子,將毛慄一個個夾了出來。
沈章華是讀書人,他是頭一次在野地裡吃這些食物。他捏著滾燙的毛慄,只輕輕一剝,一顆肉嘟嘟的褐色毛慄兒就掉在手心裡,吃在嘴裡軟綿綿甜津津的。
杜梅也愛吃這個,兩人不怕燙地吃了好多,邊吃邊笑。
“你……你們少吃點,當心撐著了。”毛栗子容易脹肚子,楚霖怕杜梅吃多了,克化不了,而且他不喜歡杜梅對沈章華笑,遂出言打斷他們。
“你們吃嗎?”熟毛慄還有不少,扔了可惜,杜梅問道。
“我們都飽了。”這些男人裡除了沈章華外,個個都是肉食動物,哪裡會喜歡吃這個,俱是搖頭不要了。
“那我全要了。”杜梅自言自語,將毛栗子全撿在一張晾乾的荷葉裡包著。
吃罷正餐,每人又啃著一個野梨開始四處找糧倉,兜兜轉轉了幾圈,依舊什麼也沒有發現。
“這裡不會根本沒有糧倉吧,依蔣徇貪婪的個性,他斷不會把糧食留在這偏僻的地方的。”沈章華狐疑地說。
“這裡曾是老侯爺的產業,他不可能也不設糧倉啊。”楚霖也是十分不解,蹙眉道。
“如今過去十多年了,當初的糧倉湮滅了也未可知。”沈章華看看那些搖搖欲墜的老屋推測道。
“遍地雜草叢生,實在看不真切,不如等收拾好了再來找。”杜梅也不信沒有糧倉,或許隱在某處,也不一定。
“那也只好如此了。”沈章華點點頭。
眾人原路返回到院門口,杜鍾想要把院門扶起來,奈何它早已腐朽地散了架。
“鍾叔,別管它了,這裡地處偏僻,斷不會有人來的,就算有人來,也沒啥可偷的。”杜梅制止了杜鍾,由著院門敞開。
“梅子,你的印信帶來了嗎?”沈章華將地契拿了出來,準備蓋印交接。燕王剛好在這裡,方便做個見證。
“帶了。”杜梅樂呵呵地拿出小錦囊。
在馬車的凳子上,杜梅鄭重地蓋了印。
“你這印可是青田石裡的蜜脂色,上品呢。”沈章華驚歎了一聲。
“葉掌櫃新得的,剛巧給了我,我其實更喜歡這個字!”杜梅小心地將印信收回小錦囊,笑著說,眉眼裡滿是喜悅。
楚霖聽了這句話,只覺心頭的陰霾一下子被吹散了,彷彿被聖潔的月光沐浴著,內心恬淡而愉悅。
“你不是說不喜歡富貴田莊的名字嘛,你想改個啥名,我好幫你送到戶部去更名,而後再將地契給你。”沈章華想起之前的話,趕忙說。
“就叫白雲山莊好了,這莊上最得我青眼的,就是那片白如雪的棉花了。”杜梅不加思慮地脫口而去。
“白雲山莊?”楚霖默唸了一聲,心裡莫名緊了一下。
“梅子,你確定要這個名兒?”沈章華驚訝地問。
“你們幹嘛這樣,一副大白天見鬼的表情?”杜梅看看沈章華,又看了眼楚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