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遇見你們兩位哥哥正好,我今兒煮了鹹鴨蛋,請你們嚐嚐。”杜梅聞聲抬頭,露出了笑模樣。
“嘶,那太好了!”胖衙役吸了口口水,兩眼放光地說。
“走走,前面有茶水鋪子,你們也跑渴了吧,咱坐坐去。”瘦衙役指指街邊小攤說道。
將牛車放在一旁的巷子裡,四人要了一壺茶,在攤子裡坐下,胖衙役思念家鄉美食,接過鹹鴨蛋,趕緊剝了一個嚐嚐。
“味道怎樣?是你老家的味道嗎?”杜梅小心地問。
“好吃,就是還差那麼一點。”胖衙役幾口就將鹹鴨蛋吃了,他吧唧了下嘴,似乎在回味地說。
“差哪兒?”杜梅聽了他的話,急忙追問。
“這個嘛,我剛才吃急了,你讓我再吃一個,細細品品。”胖衙役憨憨地笑,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。
“你這是豬八戒吃人參果啊,還再吃一個,咋不鹹死你呢!”瘦衙役一把拍掉了他想再拿一個的手。
“我這會兒真說不好哪裡差。”胖衙役搓搓手道。
“你家離這兒也不遠,咱們到你家裡去,問問你老孃不就得了?”瘦衙役對他翻了個白眼。
“走走走,我老孃要見了這個,一定高興壞了。”胖衙役咕咚咕咚喝光了茶碗裡的水,摸了下嘴說。
胖衙役家住在一處破舊的小巷裡,牛車趕不進去,胖衙役遂託了巷子口的阿婆照看。四人拿了鴨蛋進了一處低矮的房屋。
家裡陳設簡單,只有一些日常用品,四壁牆面因時日久遠,泛著昏黃的顏色,屋裡還算整潔,桌椅條案擺放得整整齊齊。
“誰啊?”開門的聲音驚動了屋裡床上躺著的一個老婦人。
“娘,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。”胖衙役將鴨蛋舉給老婦人看。
“鴨蛋?”老婦人勉力揚頭看了一眼,杜梅上前將她半扶了起來,將一個枕頭塞在她背後墊著。
“嗯,是鹹鴨蛋!”胖衙役將鹹字的音咬得特別重。
“真的?我有生之年還能吃到?”老婦人渾濁的眼裡迸發出光彩來。
“我這就給你弄一點吃。”胖衙役吸了下鼻子,開始剝鴨蛋。
“你這哪來的?這不是咱老家的味。”老婦人吃了一點蛋黃,搖搖頭說。
“嬸子,這是我按照胖哥說的法子醃的,我這味差哪裡了,您能告訴我嗎?”杜梅屈身問道。
“你這鴨蛋本身極好,紅、沙、油都有了,只這鮮香二字還沒差點火候。”老婦人轉眼看看杜梅。
“這還不夠鮮香?”瘦衙役嗅了下,疑惑地問。
“兒子,你是怎麼和人家姑娘說的?”老婦人又看看胖衙役。
“我就是說要用黃泥醃呀。”胖衙役噘著嘴嘟囔了一聲。
杜梅虛心好學,她趕忙將家裡醃鴨蛋的過程細細告訴了老婦人。
“實在對不住姑娘,我這兒子打小就離了老家,不過聽我老來唸叨兩句做法,竟不成想告訴了你。既如此,我不妨告訴你,你醃鴨蛋還缺一個重要調料,那就是燒酒。”老婦人今天高興,精神頭好多了。
“燒酒?這怎麼用?和泥拌?”杜梅蹙眉道。
“傻孩子,那得要多少。你下次再醃,只需將洗淨的鴨蛋在酒裡滾上一遭,再裹上黃泥既可。”老婦人聽了杜梅的話,翹起嘴角笑了。
“那我回去試試,過一個月再送來給您嚐嚐。”杜梅亦笑。她若真醃出老婦人說的口味,那她的鴨蛋將更加不愁賣了。
“好啊,老婆子我想這一口多少年了,原以為早忘了是啥滋味,沒想到卻是刻在骨子裡啊。”老婦人說了這許多話,似是累了,身子忍不住有點往下滑。杜梅趕忙幫著撤了枕頭,扶她躺好。
告別老婦人,離了胖衙役的家,在大街上和胖瘦兩個衙役分了手。今天杜樹要去可拿捕獸夾子,杜梅又給了他一些錢,囑咐他過會兒到老薑頭鋪子裡買些燒酒帶回去。
杜樹和杜梅約好在老薑頭家鋪子匯合,便趕著牛車匆匆去了。杜梅則到宋府巷子尋楊伯,慕容熙今天還要換藥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