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個狗腿子嗷嗷叫著,興奮地撲上去,伸手撕扯杜梅。
杜梅瞪視撲上來的猙獰三人,她嘴裡塞著破布,嗚嗚著含混不清,她驚恐後退,雙腿亂蹬掙扎。
楚霖怒火燎原,要不是趙吉安拉住他,擔心有其他人在暗處,他早就衝進去了。此時見這般情形,他更是心神俱裂,再也顧不得其他,飛身上前,兩手左右開工,一邊一個手刀將兩人直接劈暈,趙吉安則撂倒了另一個。
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,梁武只覺眼前一花,他三個幫兇就如死人般癱倒在地上了。
“你們……你們誰啊?這……這是我的地盤!”梁武雖有些畏懼,但嘴上卻是不饒人的。
他偷摸地後退,伸手摸到背後麻袋上的一把斧子,倏然,他猛地掄起斧子,朝楚霖砍了過去。
“爺,小心!”趙吉安大驚失色,飛身撲了上來,一把擒住了梁武的手腕,斧子脫手飛了出去,將一個麻袋砍了個大豁口,金黃的稻穀如溪水般洩了下來。
與此同時,楚霖怒意蒸騰,眼底紅如血染,他一把抽出趙吉安隨身佩戴的劍,挺身上前,手起劍落,頓時血雨飛濺,梁武拿斧子的胳膊被齊肩砍斷。
“呀!”濺了一臉血的小五兒,當場被嚇暈過去了。
“啊!”梁武一隻胳膊被杜梅拽脫了臼,另一隻胳膊被楚霖砍了,他疼得像只醜陋的蟲子在地上慘叫遊動。
“梅子!”楚霖管不了他,丟下滴血的劍,一把扶住了杜梅的頭。
“三哥?”燭火被人裹挾的風吹得明明滅滅,亂影朦朧,全然看不真切。杜梅雖模模糊糊不能分辨來者是誰,只那一劍劈山的雄渾氣勢,她卻似曾相識。她下意識得將眼前人與記憶裡的人重疊了。
杜梅自被擄後,一直強撐著一口氣,此時見有人來救,心神一鬆,還沒等到回答,瞬時便陷入黑暗中去了。
“梅子!是我!看看我!快去叫鍾大夫!”楚霖見杜梅疲憊地合上眼,如個布偶似地軟在他臂彎裡,他急得轉頭大吼。
“是!”趙吉安含淚狂奔而去。
聽到這邊的聲音,巡京營將士闖了進來,看見地上扭曲的血人,也只是淡然地掃了一眼,搜尋了一番後,並沒有其他發現,他們便將梁武和四個昏過去的人,一起帶走了。
“梅子!”
“姐!”
……
楚霖剛將杜梅身上的繩子解開,衣裳理平,鍾毓、杜桃、杜懷炳以及杜家溝的人就如潮水般湧了進來,生生將他擠到了後面。
“梅子沒大事,大家別擁在這裡了,讓她呼吸暢快些。”鍾毓給杜梅把了脈後,鬆了口氣說。
鍾毓的心神牽掛著杜梅,並沒有留意楚霖的面相,只把他當巡京營尋常的將領看。楚霖在外圍聽見鍾毓的話,不禁長出了一口氣,心裡的擔心終於放下了。
“爺,那兩個衙役抓住了兩個偷鴨賊,沈縣令問這些人怎麼處置,他正等您示下。”趙吉安進來悄聲說道。
“走,過去看看。”楚霖隔著人群看看依然未醒的杜梅,這丫頭長高了,他剛才幫她解身上的繩索,明顯發現
她的身材與之前大不一樣了。
沈章華就在王有財家堂屋擺開了大堂,兩班衙役分立兩廂。四個昏迷的人被兜頭澆了井水,這會兒像落湯雞似的跪在地上,瑟瑟發抖。
梁武直挺挺躺著,他的傷口已經被巡京營的人簡單處理了,血雖是止住了,但他全身沾滿泥汙鮮血,腥臭的味道,引得蒼蠅圍著他嗡嗡叫。若不是他還喘著氣,大概都以為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。
那兩個偷鴨賊也好不到哪去,早在逮到他們的時候,就被沈章華罰了二十殺威棍,此刻正哭爹喊娘地叫疼。
楚霖和趙吉安進來的時候,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,縣丞早備好了椅子,恭敬地請楚霖坐下。
“燕王,你看……”沈章華轉頭看了眼楚霖。
“沈縣令,你審吧。”楚霖揮了下手。
“噯。”沈章華拱手行禮,重新落座。
“堂下何人,一一報上名來!”沈章華用力拍了下桌子。
“威武……”兩班衙役齊聲大喝。
這些少年不過十七八歲,哪裡見過這種陣仗,膽戰心驚地報上名字後,開始七嘴八舌地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