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誰?”葉丹期待著看著杜梅,等她揭曉答案。
“當然是杜杏!三嬸家的杜杏,她可是打小和我一起跟我娘學的。”杜梅氣得柳眉倒豎。
“這也不像啊,和你的繡工比,差得遠呢。”石大娘把玩偶翻來翻去地看了看。
“她從來都是偷奸耍滑,我娘也不好說她什麼,反正比其他人繡得好些罷了。”杜梅瞥了眼假貨,嘆氣地說。
“現在她人呢,一個鄉下丫頭,怎麼可能搭上錦繡坊?”葉丹蹙眉問。
“奇就奇在這兒,杜杏莫名失蹤好些日子了!”杜梅咬了下嘴唇說。
“莫不是被陸喜貴帶回京城了?”葉丹思索道。
“這倒極有可能!我記得陸掌櫃是那日晌午找我的,傍晚三嬸就到我家裡鬧事,說杜杏不見了。”杜梅扒在桌上,把那日的事前前後後串起來想,如此,倒是解釋得通了。
“我們在這裡只是瞎猜,也不成事。她既然能做出假的來,必是參加過福豬唱賣會。我們這次還準備辦第二場,若真是她,肯定還會現身的。”葉丹一心想抓住這個造假之人。
“葉掌櫃,你可只錦繡坊背後是何人,膽敢和我們主子作對的,必不是慫貨!”石大娘瞟了眼杜梅,壓低聲音提醒了一句。
“噯,我哪裡不知道!做假貨的居然敢直接擺在明面上賣,當真是欺人太甚!”葉丹文質彬彬,說到這個也難免氣極。
“我聽說,錦繡坊的實際主子是蜀王。他向來和我們爺不對付,恐怕會藉著這個事,打壓我們。”石大娘好歹是宮裡的老人,主子們的是是非非,她知道的也不少。
“我們必要想個旁人仿不了的東西。”杜梅見他們竊竊私語,便垂下頭沉浸在自己的思考裡。
“咦,我想起來,你先前剛見我時,說什麼豬寶。啥豬寶?”葉丹覺得他和石大娘悄悄講話,可能怠慢了杜梅,忙想出個話題問她。
“這……我說了, 你不可生氣啊。”杜梅回神,面上窘了,手上不停摩挲面前的茶杯。
“你說吧,也不能比出了假貨更糟了。”葉丹端起茶杯,輕啜了一口。
“你們不知道吧,我在鳳仙姐家裡見到了福豬玩偶!”杜梅一臉神秘地說。
“咳咳咳,什麼!鳳仙是誰?”葉丹一口茶還沒嚥下去,就被杜梅的話嗆到了。
“鳳仙姐住在清河縣縣城裡,她相公是京中中書令公子。”杜梅眨了眨眼睛說。
“梅子,你不是被騙了吧,中書令的公子夫人不該住在京城嗎?”葉丹一臉狐疑。
“這我就不知道了,大概有什麼難言之隱吧。但玩偶我是不會認錯的。”杜梅想起鳳仙和京中府裡不常往來,要冰都要看對方臉色,想來相處並不融洽。
“這都不甚重要。”葉丹擺擺手不想理會。唱賣會上只認報價的花牌,卻是不管買家是什麼身份的。
“因著機緣巧合,我遇見鳳仙姐。她恰在病中,我亦有求於她救牛二和黑蛟龍,所以在她家裡逗留了幾日幫她
調理。我們頗為投緣,她給我看福豬,當得知是我繡的,就哀我幫她繡個豬寶寶,我答應了。”杜梅一口氣把這幾日的事情統統說了。她怕自己講慢了,會被違背契約的負罪感壓垮。
“豬寶寶?”葉丹沉吟。似乎在思索什麼。
“對啊,她本想要一對豬寶,可……可我怕你不高興,只繡了一個女~寶。”杜梅偷看了眼葉丹,繼續說道。
“得空,我也見見。”半晌,葉丹說了一句話。
“你不怪我啦。”杜梅放鬆了緊繃的身子,吐了下舌頭。
“你與她要好,這個也不過是自己把玩,並不算違背契約。”葉青笑了笑。
“假如,我說假如哦,假如我們給競買到玩偶的人一個機會,允許按他們的要求繡一件玩偶,你說,這算不算獨一無二?”杜梅託著腮幫子,說了個靈光一閃的想法。
“這……”葉丹驚得瞪大了眼睛。
這主意不得不說是極好的。玩偶縱然出假貨,但他們唱賣的總是頭一份。但若能讓買家更深的參與進來,那對買家而言,那才是天下獨一份,旁人是萬不能模仿的。如此,落梅軒的繡品,才能在江陵城徹底站住腳跟。
“如何?”杜梅偏頭問,她不過是情急下的一個念頭,她也沒十成的把握。
“這是個好主意,再容我想想細節,如何做到才好。現在最重要的是第二次唱賣會迫在眉睫,你必須跟我到江陵城去參加。
這一趟不僅要去驗證造假者是不是杜杏,還需要你和賣家談她們的要求,你知道我於繡活上完全是外行。”葉丹此次最大的目的,就是把杜梅帶去參加唱賣會。
“行,我答應你,不過,你得容我一兩日,我還得把事情安排下。”杜梅答應得爽快,她也很想知道,杜杏這丫頭到底是不是去了京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