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啦,多則二十天,少則半個月,房子就能造好了,到時,咱還一塊做生意。”杜梅抱著她,輕聲安撫。
離開大丫家,杜梅順路走去找張屠夫,讓他明早送一個豬腿到她家裡,開工酒馬虎不得。魚自然也少不了,她又去約了打魚的明天送魚。最後她去找了方嬸、胖嬸、張嬸請她們來幫廚。
一應瑣碎安排妥當,至下午,杜梅趕著牛車去拉磚坯,現做的磚坯要等風乾變硬,作坊裡地方大,這些日子,太陽又特別好,所以,杜梅直到今天才去運。
杜家鎖在家刨木頭,沒時間去幫忙,於是將家裡的牛車借給杜鍾,由他去幫著運。
磚坯又硬又重,每趟也就能運個四五百塊,將磚坯碼到牛車上需要時間,再從牛車上把磚坯碼在西邊地上又是時間,另外加上路上往返,所以到了天黑,杜梅和杜仲也不過一共才運來了三四千塊。
明日就要開工,不知還有多少事要做,吃了晚飯,杜梅一家早早熄燈睡下了。黑妞臥在廊下,聽蟬鳴呱噪。
夜深人靜,黑沉沉的天空裡掛著一彎殘月,吱呀一聲門響,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溜了出來,她的肩上還挑著副空籮筐。
這人趁著朦朧的月色,摸索到杜梅剛運回來的磚坯前,伸手就把磚往自己的籮筐裡裝,她不敢亂拿,只撿一處從高往低拿。
拿著拿著,突然,兩個圓圓的黑腦袋和白花花的身子露了出去。
“啊!”做賊的被鬼嚇。這地本是老頭家的祖宅,偷磚人以為是老頭的阿爺阿奶顯靈,魂都被嚇出了竅。
可她這一聲並沒有叫出來,硬生生被一個厚實的巴掌捂成了小狗的嗚嗚聲。
“不許叫,再叫,信不信,我先奸後殺!”男人低沉的聲音充滿警告意味。
男人另一隻手勒著偷磚人的胸脯,自然知道,被制服的是個人高馬大的女人。
一陣穿衣的聲音,一道火摺子“噌”的一聲亮了。
“是你,大洋馬!”
“謝妖精?”
這妯娌兩個在這種情形下相見,互相驚詫地低叫了一聲,都沒有其他話說了。
馬榮聽見她們對彼此的稱呼,就知道她們平日裡定是宿敵了。他放開周氏,自顧穿衣,周氏回頭想看看到底是誰,見他赤條條的,慌忙轉開了視線。
“你最好把嘴巴閉嚴實點,若外面有半點風言風語,我都對你不客氣!何況,你今天還是個偷磚的賊!”馬榮語帶威脅,並暗含嘲諷。
“你……你是那個長工!”周氏面對面看出男人是馬榮,聲音都發了顫。
“對,是我,我反正是賤命一條,你要敢漏出半字,黃泉路上,我們做一對苦命鴛鴦!”馬榮用力捏住周氏的下巴,惡狠狠地說。他眼中紅通通的,不知是欲~火未洩還是殺氣正濃。
“不不不,我啥也沒看見。”周氏被捏著,動彈不得,只得垂下眼眸,敗了下風。
他們不約而同地俱不敢大聲說話,生怕驚動了黑妞,一個是偷磚,一個是偷人,這要傳將出去,杜家還活不活人了!
三人似乎達成了默契,馬榮帶著謝氏先走了,周氏被他們嚇得毛骨悚然,也不敢多待,挑起籮筐就想走。
籮筐明明沒有裝滿,卻似有千斤重,周氏兩股戰戰,試了幾次都挑不起來,她惱火地將磚拿了些出來,胡亂地放回磚堆。
終於,她顫顫巍巍的挑起擔子,往回走了,可腳下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,一個趔趄摔倒在樹幹上,籮筐裡的磚掉了出來,發出沉悶的碰擊聲。
“汪汪汪。”警覺黑妞發出警告的叫聲。
周氏心肝俱裂,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