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可不行,我那妹子執拗的很,若她知道我給你做活,不給她幹,一定會和我翻臉,我總不能為了掙錢,不要兄妹之情了吧。”於瓦匠瞥了眼杜梅,用力拍了下腿,做惋惜狀。
話已至此,杜梅沒理由破壞人家兄妹情深,她只好退而求其次:“你說要帶兩三個人來,他們總會來的吧。”
“他們也忙,沒得空不來了!”於瓦匠不耐煩地揮揮手。
杜梅突然靈光一閃,這於瓦匠大概不是要去給妹子壘豬圈,恐怕是有人不讓她後頭如願開工,想看她出醜呢!
“那行吧,我剛好找到其他人來做,正準備去告訴你呢。”杜梅雖心焦如焚,卻忍住了,面上雲淡風輕地說。
“啊!你怎麼可以這樣呢!”於瓦匠一驚,突然惱怒地說。
“這不是正好嘛,你剛好忙得沒空!”杜梅說完,深深看了他一眼,毫不猶豫轉身回家了。
“咦,你不是去找於瓦匠了嗎?”正在幫忙收拾的杜鍾,看見杜梅面色不佳地進來。
“他說,他沒空給我做!”杜梅一屁股坐在院裡凳子上。
她這才覺得兩膝痠軟,她雖強撐,不讓於瓦匠背後的人太過得意,然而於瓦匠這招釜底抽薪實在太狠。若是再遲一天,她可真是沒有迴旋餘地了。
“這人怎麼能這麼不靠譜!”一向溫婉的許氏也惱了。
“這可怎麼辦?”杜鍾擰眉說。
“怎麼辦?我只好到陳錢村去碰碰運氣。”杜梅歇了口氣,這事已走了九十九步,這最後一步,她就是爬,也得做成了!
“梅子!”春芽和春花隔著院子,歡快地叫她。
“你們來採藥了?”杜梅擠出點笑容問道。
“你這什麼表情?出什麼事了?”春花笑著問,接過涼茶喝。
“你這家裡要做什麼?”春芽看著許氏和杜鍾進進出出收拾東西,不免疑惑地問。
陳氏傷了,老頭三天兩頭託郝婆送吃食送補藥,人心都是肉做的,不說老頭是為了救女兒受的傷,就是春芽一腔痴情,也感動了她的爹孃,錢茂福雖覺老頭年紀大了些,但終於鬆了口,應下了這門親事。
現只等陳氏傷好了,辦訂親酒。春芽自得知父親應下婚事,整個人仿若脫胎換骨,病不藥而癒了,笑容也越來越多。陳氏夜裡常和錢茂福唸叨,自是對杜梅感激不盡。
因就要訂親了,春芽不便到老頭家去,她常和春花一起到射烏山採藥,杜家溝是必經之路,她只覺走在村裡的路上就離他更近些,心裡十分歡喜。
“你好了!”杜梅驚喜道。如是以往,就是天上掉下個金元寶,春芽也是看不見的。
“嗯,她馬上就要訂親了,哪有不好的道理!”春花大大咧咧地說。
“你這丫頭,好似你一輩子不訂親似的。”春芽害羞,舉手作勢要打。
“春花,你們村裡有個瓦匠,你們認識嗎?”杜梅心裡惦記著瓦匠的事,剛好找她們姐妹問問。
“你家要做什麼?修屋頂嗎?”陳氏傷著,家裡都圍著這件事轉。她們尚還沒聽說杜梅造房子的事情。
“我要造五間大房子。”杜梅滿臉自信地說。
“造…造房子?”春花吃了一驚,嘴張得老大。
“對啊,我帶你瞧瞧。”杜梅起身領著春花和春芽,去西邊看成堆的石塊、木材、沙子和草筋。
“我的媽呀,你真了不起!我要是個男的,非搶你
來做老婆!”春花攬著杜梅,開玩笑地說。
“真是越發瘋得沒邊了!”杜梅佯裝嫌惡地把她的手拿開。
“說正事,你們到底認不認識呀?”杜梅找了塊平坦的石塊坐下。
“我們來時,剛看見你們村的於瓦匠進了你大伯家,你沒找他嗎?”春花歪著頭問。
“哦,原來是她搗鬼!”杜梅冷哼了一聲。
“怎麼回事?”春花和春芽圍坐著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