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會看病?”錢茂福一臉疑惑。
“新學的,略懂些皮毛。”杜梅指示老頭,將陳氏平放在地上。因著陳氏是女的,老頭轉身帶著二愣子避嫌到屋裡去了。
“大伯,你不知道吧,梅子可是鍾大夫的徒弟呢!”春花一臉得意,是一種與有榮焉的驕傲。
“嬸子,你哪裡疼?”杜梅跪在地上,為她把脈。陳氏家人將她倆團團圍住,外人看不見裡面情形。
“我肋骨疼,早上撞了一下。”陳氏聲音微弱地說。
“這裡?”杜梅小心地掀開陳氏的衣裳,果然腰側青紫了一大片,有一處異常明顯,她用手輕按了一下。
“啊,疼!”陳氏痛得面如白紙,冷汗淋淋。
“你這是在哪裡弄的?”錢茂福盯著傷處,一臉錯愕。
“依我看,嬸子這是肋骨裂了,若早上就臥床休息,也許能好得快些。現在情形有點嚴重,時間也會拖得久一點。”杜梅一臉嚴肅地說。
“這怎麼整?”錢茂福傻眼了。他突然想起來,早上他著急出門,推了她一把,哪知這般不巧,撞壞了。
“這病主要靠臥床養著,我一會兒帶著春花她們,到射烏山去採草藥,搗碎敷在患處。”杜梅讓錢茂福脫下小褂,將陳氏的傷處裹住。
“那我們趕快回家吧。”錢茂福看著陳氏慘白的臉,心中愧疚不忍。
“等我趕了牛車來送你們,嬸子是萬不能動的,若是肋骨斷了,就更不得了了。”杜梅正色道。
“哦,我們聽你的。”錢茂福心裡亂著,只得聽從杜梅的安排。
春花已經去告訴屋裡的人,可以出來了。老頭忙著準備被褥,一會兒給陳氏墊。
杜狗子先還趴在地上裝死,見院裡鬧哄哄忙著救陳氏,圍觀的人也不睬他,遂偷摸著爬起來,逃回家去了。
院外圍觀的鄉人們,看完這場大戲,陸陸續續散去。
“幸虧杜梅發現是杜狗子乾的壞事,要不然他們的名聲都壞了!”一個婦人感嘆道。
“對的,對的,要是名聲壞了,男難娶,女難嫁!”另一個婦人連連點頭。
“可不是,這要是再烏七八糟傳幾日,難嫁娶不說,還不得被杜狗子鬧騰地被罰沉潭啊!”一個老婦顫巍巍地說。
“哎呀,你說的一點不錯,老頭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了那個瘟神!”一個婦人頗為同情地說。
謝氏夾在這些婦人中間,聽到她們說到沉潭,心裡猛然一緊,手心裡瞬時汗浸浸的。
自那日暴雨之後,初涉男女之事的馬榮彷彿覺醒的野獸,無論白天黑夜,還是田間廚房,只要逮著機會,馬榮就對謝氏糾纏不休。
剛開始,謝氏很是得意滿足,漸漸地她開始擔心,因為馬榮每次對她都很兇狠,同時還用最惡毒的語言罵她。
如今聽到婦人們議論老頭和春芽,她彷彿看見不遠的自己。老頭他們是被冤枉,尚還折騰出這麼多事來。她可是罪不可赦啊,以後會怎樣,她不敢想,她心裡怕極了,怕回家,怕和馬榮單獨相處。
“我同你一起去趕牛車。”二愣子追上了匆匆出門的杜梅。
兩人走出院子沒幾步,杜梅在拐角處看見杜桂領著牛二和黑蛟龍來了,後面跟著四個跟班。
“哎呦,妹子,你每天哪來這麼多事情要做!得空也歇歇。”牛二率先看見她,熱情地打招呼。
“好啊,我終於逮著你了!”杜梅看見黑蛟龍,也不理睬牛二,一下子衝到他跟前,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。黑蛟龍卻下意識地一下子抱住了胳膊。
別看杜梅的個頭剛及黑蛟龍胸口,可她的氣勢奪人,況且黑蛟龍被她卸過胳膊,那種疼一輩子也忘不了,難免有些瑟縮。
黑蛟龍的兩個跟班不幹了,擼袖子就往前湊。二愣子沒想到杜梅這麼猛,敢揪著男人。他瞅見男人的同伴似要動手,他也不能眼看著杜梅受欺負,心下一橫,他也往前衝,大不了挨一頓打嘛。
“噯噯噯,金剛二蛋你倆站住!梅子,這是幹什麼?這是幹什麼!”牛二沒想到杜梅一見面,發這麼大的脾氣,他忙站出來打圓場,先把黑蛟龍的兩個跟班喝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