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?”春芽聞言,滿臉滿心的笑盪漾開來。
“我幾時騙過你?走吧!”杜梅指著牛車笑著說。
“好嘞。”春芽小跑著爬上牛車坐好。
鍾毓在醫館吃了早午飯,惦記附近村裡的老病患,這雨來得急,不要舊疾復發才好。他想著先到杜家溝看看杜世城,他的咳疾遷延小半年了,藥吃了不少,卻沒有什麼起色。
馬車比牛車快多了,路上剛好遇見杜梅徒步的一行人,他便將大丫和春花秋果先帶回到杜梅家。杜桂在牛車上睡著了,不方便折騰她,春芽只願跟著杜梅,也只好由著她。杜梅坐上牛車,柳枝輕搖,小母牛歡快地走著。
春芽無心看一路上的風景,在她問了無數遍“怎麼還不到”後,牛車終於停在老頭家五間大屋跟前。沒了一路的晃盪,杜桂揉著眼睛醒了。
“哥?哥?”杜梅在院子外呼喊了幾聲,並沒有人答應。
因著杜櫻和杜桃要給他做飯,所有院門只是虛掩著,杜梅推門進去,春芽跟在她後面。她們又叫了幾聲,院裡還是一片寂靜。
“不會出了什麼事吧。”杜梅猛地一推老頭的屋門,居然沒有鎖。
杜家姐妹給老頭做飯換豆渣,從來只到廚房,不進正屋。杜梅瞧見屋裡老頭昏睡在床上,面色不正常地泛著潮紅。
“你怎麼了?你不要嚇我!”春芽一見他的樣子,奪步上前,突然大叫著哭了起來。
杜桂在院裡剛醒來,有點懵懵的,被春芽的哭聲一驚,立時清醒,趕緊跑了進來。
“春芽,你別怕啊,他只是著涼發熱了。”杜梅探手摸了下老頭的額頭,火辣辣地燙。
“這可咋辦呢?這可咋辦呢?”春芽急得團團轉。
杜梅打了盆冷水,把面巾子浸溼了敷在老頭的額上。
“你別急啊,我馬上去找鍾大夫。”杜梅看了眼杜桂,杜桂雖小,卻是機靈的很,不消杜梅言語,就已知道她的意思。
杜梅急急忙忙趕著牛車回家,看見鍾毓的馬車還停在她阿奶家院外,心裡的石頭才算落了地。她忙和駕車的車把式說,若鍾毓出來,讓他等等她。
她將牛車交給杜桃,飯也來不及吃,大丫回自己家照看,春花和秋果正在等她,見她一副十萬火急的樣子,忙跟著一起出來了。
鍾毓蹙眉拎著醫箱,站在馬車旁,見杜梅來了,忙問:“怎麼了?出什麼事了?”
“鍾毓舅舅,你快來看下老頭吧,我看他病得不輕!”杜梅小跑到他跟前。春花和秋果聽她這麼說,也不由愣了。
杜梅前面帶路,鍾毓跟著進了老頭家。春芽已經不哭了,只看著老頭髮呆,杜桂已經給他換了幾次冷麵巾子。
鍾毓把了脈,解開他衣襟看了看,胸口青了一塊,是被黑蛟龍的跟班踢的,春芽一見他的傷處,哇哇地大哭,春花和秋果忙把她拖到外面去了。
“舅舅,他怎麼樣?”杜梅忐忑地問。
“他的風寒倒不太嚴重,只是被踢傷了,萬一風寒引起咳嗽,恐加劇內傷,一時難以復原。”鍾毓皺眉道。
“那趕快開藥吧。”杜梅焦
急地說。
“若我沒說錯的話,昨夜他的內傷已致其起熱,此時風寒亦發作,高燒已達巔峰。我藥箱裡只有治風寒的藥丸,從這趕到鎮上再折回來,饒是我的馬車,往返最快也要兩個多時辰,恐怕到時,人都燒壞了。”鍾毓為難地說。
“射烏山上普通的藥材都有,我立刻去挖!”杜梅想都不想地說。
“也只有這麼辦了,你往返射烏山大半個時辰足矣,比單送到醫館都快。”鍾毓思索了下說。
鍾毓開啟藥箱,仔細檢點,撿差的幾味藥報了藥材名。杜梅一一記下,背上竹簍快步上山。春花和秋果見了,也一起去了,人多手快,為老頭爭取時間。
春芽這會兒倒清醒些,她和杜桂七手八腳地將小爐子生著火,找出藥罐子,洗乾淨備用。鍾毓為老頭施了針,暫時控制了病情。
半個時辰後,杜梅滿天大汗地跑了回來,鍾毓檢查了藥材,春花秋果幫著洗乾淨,投入藥罐子裡嘟嘟的熬起來。
春芽拿著蒲扇,一步也不離開地看著爐子的火,藥香飄了出來,一碗黑乎乎的藥汁給老頭灌了下去,半晌,他的臉色恢復了些。
鍾毓見他情形好轉,留下兩日的藥方,又趕到其他村子看老病患了。
見兇險的病症緩解了,杜梅打發杜桂帶著春花秋果和春芽回家吃飯。春芽說什麼也不離開,杜梅只好讓她留下,等杜桂送飯來。
過了一會兒,大丫給她倆送來了飯,她讓杜桂午睡了,春花和秋果隨後也來了。
至傍晚,又灌了一碗藥,老頭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。他抬眼就見五個姑娘團團圍著,一臉焦急地看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