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問這個做什麼?”杜杏皺眉,說到杜梅及與她相關的事,她都非常反感。
“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。”陸喜貴抬眼笑了下。
“你真能幫我?”杜杏將信將疑。
“不是幫你,是幫我們。”陸喜貴指指杜杏,又反手指指自己。
“我能掙多少工錢?”杜杏接著問。
“管吃管住,工錢五兩銀子一個月起步,其他另說。”陸喜貴伸出一個指頭,在杜杏面前晃了晃。
杜杏聽了他的話,半天說不出話來。這個價對她來說,簡直是天價了,她做夢都不敢想過。
“江陵城可是京城,比射山鎮不知大了多少去。若是哪家大戶人家看上了你的繡活,你這一輩子都有指望了。”陸喜貴見杜杏似有鬆動,忙鼓動道。
“我難道真要做一輩子繡活不成!”杜杏皺眉反駁。
“哈哈,當然,事成之後,你若想嫁入高門大戶享福,我也是可以幫忙牽線搭橋的。”陸喜貴看著杜杏圓潤嬌俏的身材笑著說。
“你幾時回江陵城?”杜杏被陸喜貴開出的條件打動了。
“這由你說了算。”陸喜貴畢竟是個老狐狸,他雖心急不已,卻不肯輕易露出來。
“今日我便跟你走。”杜杏咬了下嘴唇,似下了很大的決心說。
她已經厭倦了杜家溝,厭倦了這個家。今日她和她母親為馬榮鬧翻了,待父親回來,若是知道了,必少不了爭吵。倒不如現在一走了之,來得乾淨。
聽了杜杏的話,陸喜貴心裡一驚,轉瞬,卻是狂喜不已。這不正是他盼望的結果嘛。
“你不要和家人商量一下嗎?”陸喜貴假惺惺地說。
“我的事,自有我做主。再說,我出門掙錢,不在家白吃飯,他們高興還來不及,哪還會阻攔。”杜杏沉聲說。
“那行。”陸喜貴不想生出意外,也不去細細推敲她話裡的酸楚。
“等我片刻,容我收拾下。”杜杏掩上院門,回屋收拾。陸喜貴避著人,蹲在牆角。
這時節,正是初夏,不過是幾件單薄的換洗襦裙,杜杏將剛剛賣繡品的七百文錢分開揣在不同的地方。她打了個小包袱,挎在肩上。臨出門時,她朝父母的房間看了一眼,門虛掩著,什麼也看不見。
此時,晚霞燒著了天際。杜家溝沉入晚飯的炊煙裡,霧靄中,杜杏跟著陸喜貴身後走了。
杜家是杜家溝村頭第一家,拐個彎,上了大路,就要離開了。杜杏回身看了一眼,夜色漸漸瀰漫開來,看不真切。她狠狠抹了下眼睛,掉頭緊走幾步,追上了陸喜貴。兩人越走越遠,漸漸的,成了兩個移動的黑點,直至消失不見。
天黑下來,三金和杜傑回了家。他倆見院門虛掩著,家中漆黑一片,心中不禁有點意外。
“秀秀,你怎麼了?”三金點著了燈,發現睡在床上的謝氏。
“我頭疼,你們吃飯了嗎?”謝氏被杜杏氣得半死,躲懶不想起床。
“好端端的,你怎麼就頭疼了?我們還沒吃呢。”三金有點納悶,他出門的時
候,還看謝氏好好的,正打算去收土豆。
“你讓杜杏簡單燒點給你們吃吃。”謝氏擺擺手,轉了下頭,側身睡了。
三金被廚房裡的情形嚇了一跳,灶間一灘狼藉,灶臺上麵粉灑得到處都是,鍋裡蒸的饅頭,似乎並沒有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