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的一點也不假!”杜梅從自己身上摸出一個鎦金的菡萏簪子,哐噹一聲扔在地上。
許氏看著地上的簪子,一時傻了眼:“這不是我的!”
“我當然知道,這不是您的。這麼多年,我從來沒見過娘有首飾,更不要說什麼簪子了。”杜梅扶許氏坐下。
“你是怎麼發現的?”心顫的許氏握著杜梅的手。
這次的險算是僥倖躲過了,可俗話說,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,若是找不出始作俑者來,保不齊還有下次和下下次。
“我今兒早上掃地,發現床底下磚縫有個亮亮的東西,就把它掃出來了,本想等給老頭燒了飯回來再說,沒想到,卻出了這等事。”杜梅輕輕拍拍許氏。
“這都是你爹在天有靈保佑。”許氏的眼淚又下來了。
“娘,這幾日我一直在家裡,並沒有見有人來過啊。”杜梅疑惑地問。
“噯,那日,你跟杜櫻去看豆渣,你大伯母好巧不巧地來家裡,想叫我幫杜栓繡衣裳。”許氏想來想去,這些日子也就周氏來過,二房的院子每日都是閂著的,一般人進不了屋。
“您怎麼能幫她繡?她害我們還少嗎?”杜櫻氣急。
“杜櫻!”杜梅聲音嚴厲。
“對不起,娘。”杜櫻知道自己嘴快了,立刻道歉。
“都是娘不好,娘拉不下面子,又攆不走她。”許氏總是心太軟,時常被大房和三房欺負。
“那她後來怎麼又走了?”杜櫻聲音軟下來。
“她碰翻了我的針線籮,絲線都散了一地,她不好意思,連衣服也不繡,就走了。”許氏心裡已經明白,周氏肯定是趁撿絲線團的機會,把簪子藏在她的床下。
“大伯母從來不是精明的人,她是個巷子裡趕豬,直來直往的性子。這事若是三嬸做,倒還有點道理,可她……”杜梅沉吟。
“肯定是那個臭男人叫他她的唄,他們不是表親嗎?”杜櫻嗤之以鼻。
“我們與他遠日無怨,近日無仇,他為什麼害我娘?”杜桃憤憤地說。
“大伯母這麼陷害娘,這男人到底給她多大的好處啊?”杜桂也皺著臉,苦思冥想。
“娘,你說,你撞見的會不會是他們兩個?”杜梅靈光一閃,她雖不知道是啥事,但可以肯定是不光彩的事。
“小姑娘家家的,別胡說!”許氏這兩日正為這個感到晦氣,周氏畢竟是二金的大嫂,她內心是不想這樣想她的。
“什麼他們兩個?”三個小的,一派懵懂,不停追問。
“行了,別說了,以後,我們都小心點吧。”許氏打斷了她們的話。
潘又安的事情雖然因為沒有實證,不了了之了。但他說過的話卻像瘟疫一樣,在杜家溝悄然傳播,並透過私下的口口相傳,變幻出不同版本,詭秘地蔓延到外村去了。
這一日,杜梅和杜櫻照常去給老頭做飯,沒想到,老頭居然沒有出門去賣豆腐,反而像是專門在家等她們。
“梅子,你以後別來給我
做飯了,我的豆渣訂給別人了。”老頭一臉糾結,皺眉把話挑明瞭。
“這是怎麼了?我們飯做的不好吃?”杜梅疑惑地問。
“不是,哎呦,你別問了,都是我不好,貪錢。”老頭連連擺手。
杜梅見老頭似有難言之隱,便不再追問,兩姐妹轉頭回家了。
鴨子斷了一個重要的食物來源,家裡的糧食又重新緊張起來。
過了幾天,杜梅忍不下心裡的疑問,這日她起了個大早,偷摸跟著老頭到了鎮上,她想看看到底是誰搶了豆渣。
杜梅藏在角落裡,悄悄觀察,卻見別人家的豆腐一早便賣光了,偏老頭的豆腐攤子無人問津。
一個婦人來遲了,見只有老頭一個人在賣,居然豆腐都不買,轉身走了。
“大嬸,我是剛搬來的,請問,這裡哪家豆腐好吃些?”杜梅攔住了那個婦人。
“你是新來的,難怪。豆腐其實都是一樣的,只這個人家裡請個娼婦的女兒幫工,我們這些正經人家怎麼會買呢,太噁心!”婦人低聲說著,彷彿提到這件事,都很丟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