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信不信的,等著瞧好了。現在請你立刻馬上滾蛋,不然,休要怪我關門放狗!”杜梅厲聲回答。黑妞感應到了她的怒氣,鼻子裡發出低沉的悶哼。
“你……你莫要胡來!”丁氏話音打顫,這要被這大狗咬了,就她這小身量,還不得被它嚼吧嚼吧生吞了!
“你別以為我們好糊弄。”王福全心裡也怕,但他還強作鎮靜。
杜梅在黑妞頭上摸了一把,黑妞邁開腿向王福全夫婦走去。
“別……別過來……”丁氏緊緊挨著王福全,兩人貼著牆邊往外移動。
院裡站著人,一時走不掉。黑妞已經優雅地走到了他們跟前,兩爪一搭,輕鬆地上了王福全的身,粗重的鼻息噴在他臉上。王福全嚇得大氣都不敢出,頭一個勁往後讓。
“哈!”黑妞突然張口,白森森的尖牙露了出來,口中的粘液拉出了絲,似要一口把王福全的脖子咬斷!
“啊!”丁氏嚇得尖叫,只覺下面一陣潮熱,她嚇尿了!
“梅子。”許氏看見丁氏裙子溼了一片,她出聲制止。
“黑妞,玩玩就得了,看把人嚇的。”杜梅戲謔道。
彷彿得了命令似的,黑妞放下爪子,緩緩離開了王福全。這夫妻倆如蒙大赦,撒丫子就跑,黑妞大概被那尿騷~味燻著了,它嫌棄地追出去,一直對著他們的背影大叫。
村裡人看到這一幕都哈哈大笑,也算解氣。鬧事的走了,看熱鬧的自然也散了,許氏謝了族長,又謝了方氏,一時間,屋裡就剩許氏母女和一屋子煙味和狼藉。
“先把狗關外面!”許氏突然對杜梅說。杜梅以為許氏也怕,就把黑妞領到雜物間待著。
“娘,你歇著吧,我來收拾。”杜梅想來攙扶許氏。
“杜梅,你跪下,對著你爹牌位跪下!”許氏的聲音有點發抖。
“娘……”杜梅不敢忤逆,趕忙跪下了。
許氏平日裡對孩子們說話,都是細聲細氣的,但她若是連名帶姓的叫,那就代表她生氣了。
“娘,大姐做錯什麼事了?”三個小的,也跪下了。
“沒你們事,去看著杜松!”許氏在桌旁的椅子坐下,剛才丁氏把她氣得頭暈。
“怎麼,我的話,都不管用了,是不是!”見三個小的還可憐兮兮地跪著,許氏拍了下桌子。
杜梅趕忙朝他們使眼色,三個小的惶惶地走到裡間去了。
“娘,我到底做錯了啥?”杜梅一頭霧水,她心裡冤啊。
“你剛才到哪裡去了?到哪找個人來做上門女婿?”杜梅說出那番話,聽在別人耳朵裡是句誑語,但聽在許氏耳朵了,不啻是個炸雷,她的女兒才14歲,不會……
“我剛才……”杜梅心裡猶豫,若是說了,怕許氏害怕,若是不說,那人還需要自己照顧,遲早也會露餡。
“說,照實說!”許氏一見她猶豫,眼前更是直冒金星。
“我剛才在河灘上遇見個受傷的人,我就去找鍾大夫來救他的。”杜梅也是沒法了,她要再不說,她娘眼看要被她氣死了。
“你撒起謊來,一套套的啊,是不是量我出不了門和鍾大夫對質?”許氏才不相信現在太平年月,還有人平白受傷。
“真的,我怎麼能騙您。”杜梅也急了,她撩起裙子,露出裡衣,她的裡衣撕了一大塊給那人堵傷口,撕的時候,手指沾的血跡還留在裡衣上。
許氏湊近一看,確實是的,她的語氣放緩了:“果然如此?”
“嗯。”杜梅點頭。
“梅子,不是娘不信你,你一個姑娘家,這麼晚不著家,人影子都找不到,會招人閒話的。
現在咱們分了家,這屋裡都是女的,你弟又小,就更要行得端坐得正,別人才不敢肆意欺負我們娘幾個。”許氏的心又落回肚子裡,敦敦教誨。
“娘,我知道了。”杜梅點點頭。
“那是個什麼人,受了什麼傷?是從山上摔下來的?”許氏又問。
“嗯。一個年輕打獵的。”杜梅不敢說是刀傷,害怕嚇著母親。
“那人傷得挺重的,我大概需要照顧他一些日子,也讓他幫咱堵堵那個瘋婆子的嘴吧。”杜梅早在說那些話的時候,就打算借山洞中人一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