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脊之上,一個緋衣男子正在獨酌,見楚霖突然狂奔而去,他的桃花眼上挑,嘴角一彎,梨渦淺現,只聽他輕言一聲:“這傢伙甚是有趣!”
轉瞬,這男人拋杯棄盞,翩躚若一縷紅霞,越牆過屋,飛速追趕而去。
東城門口,守門人遠遠地見一騎黑塵捲土而來,立刻疏散不多的行人,大開城門。黑騎未做停留,眨眼間,穿城而過。
“這哪個啊?這麼牛B!”一個新當值的守衛問。
“你不認得當今聖上,不打緊,因為聖上也不認得你。你不認得燕王,就說不過去了,他說不定認得你呢。”另一個守衛嘖嘖地說。
“乖乖隆裡咚,這黑馬黑狗,來斯一B!”這新當值的一口土話,說得賊溜。
“挨擺的嘛,硬錚(音恩正)!”完了,另一個守衛也被這傢伙帶跑邊了。
楚霖策馬狂奔大半個時辰,山風漸冷,夜幕降臨,半彎殘月掛上了樹梢。
入了射烏山,楚霖勒住墨雲,黑豹站與身側。許是近鄉情怯,風吹去了些許酒熱,他只定定看著,並沒有舉步前行。
墨雲鼻息粗重,躁動不安,四蹄不停刨地。楚霖疑惑地翻身下馬,探手撫摸它的脖子,觸手處大汗淋漓。
墨雲是日行千里的寶馬,又正是壯年,不要說跑一兩個時辰,就是跑上一整天,也不會是這樣的狀態。
“撲通、撲通。”一股惡臭味瀰漫開來。
楚霖轉頭去看,只見墨雲拉稀了!
墨雲在燕王府可算得上是半個主子,是有專人餵養打理的,食料更是府田中精挑細選的。
瞧今日這個情形,只有一種可能,就是有人在它的草料中做了手腳。楚霖一時不能分辨,墨雲是在何處被餵了巴豆,是在燕王府,還是在皇宮,更或者是在江邊的醉仙樓?
墨雲腹瀉不止,楚霖調轉馬頭。就算回不了江陵城,到了清河縣,也能救治墨雲。
無論墨雲在哪裡中了黑手,敵人的目標都是楚霖!
耳邊鬢髮微動,空氣中有箭矢破風之聲。楚霖是和兄弟們出去吃魚喝酒的,一念之間,出城至此,身邊根本未帶任何兵器。
他來不及多想,拔出腰間碧玉簫。挽出一朵碧綠的劍花,護住周身。“噹噹噹”金玉之聲頻傳,幾隻白羽跌落在他腳下的地上。
“來者何人?”楚霖持蕭高聲質問。
“你無需知道!”一道陰冷的聲音。
彷彿是從夜色中擠出來似的,五個黑衣蒙面人手裡拿著泛著白光的刀,出現在一丈之外,他們身上都揹著弓箭,箭囊中露出滿滿的白羽。
“想我楚霖,做人光明正大,行事磊落坦蕩。不知幾位,今日所為何事?”楚霖冷眼看去,並不識得這些人。
“拿人錢財,替人消災。休要廢話,納命來吧。”為首之人話音剛落。旁邊一人已經迫不及待欺身上前。
“鏗鏗亢亢。”鐵器與玉器交鋒,居然婉轉悠揚,減弱了現實中爭鬥的兇險。
對方是個三十來歲精壯的漢子,使得是3尺長刀,刀鋒極其鋒利,身邊拇指粗的樹枝直接削斷。
而楚霖用的蕭,無刃不說,還短,自保尚可,要想取勝,絕非易事。
楚霖儘量避其刀鋒,戰得很苦。他心中暗忖,若這樣打下去,這五人輪流上,他不被殺死也會被累死。此戰,必須智取奪刀。
計上心來,楚霖在周旋中,假裝腳步踉蹌,賣了個破綻。男子果然上當,一刀朝他劈來,楚霖不躲反迎,一蕭頂住他的喉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