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,她不僅能把字講解成一幅畫,一個故事。還會心算、珠算、看賬本!
杜梅自然是學得最好的,杜櫻和杜桃對數字很敏感,一下子就學會了,兩人一個出題,另一個答,玩得不亦樂乎。杜桂不開心,她們能脫口而出的時候,她還要數手指頭呢。
“你還小呢,長得跟姐一樣大,就什麼都會了。”杜梅摸摸她的頭。
“嗯。”杜桂不甘示弱地繼續扳指頭。
許氏滿眼慈愛地看看四個女兒,因為二金新喪,錢又都給二金花了,所以四姐妹新年裡只穿著舊衣,只是洗得乾淨整潔。
次日,初二。是出嫁的女兒攜夫帶子回孃家拜年的日子,上到穿的衣服,下到帶的禮物,都不能馬虎,這彰顯著女兒嫁得好不好,日子過得順不順,也是鄉鄰攀比的一種方式。
許氏自被二金救回杜家溝,就沒回過孃家,她只說外地逃荒來的,卻講不清到底是哪個外地。所以杜梅四姐妹對初二並沒有特別的印象,只和初一一樣,出門玩了,四姐妹有了一個新玩法——認對聯上的字。
謝氏父母亡故,她又是獨生女兒,沒孃家可回。三金就履約到廢稿家去看他寫的曠世奇書。
三個媳婦中,只有周氏,雖父母不在了,還有五個哥哥。每年春節輪著招待她,這是她在杜家覺得比其他兩房媳婦重要的一個標誌。
無論在京城還是鄉下,孃家都是一個已婚女子的靠山。大到門當戶對的婚姻,小到夫妻齷蹉的調停,孃家人都充當著非常重要的角色。
周氏之所以敢在杜家肆無忌憚地欺負二房,不僅是許氏人善可欺,還因為她沒有一個可以為她撐腰的孃家。
可今年,周氏寧願自己像二房三房一樣,不用回孃家。她上次為金錁子的事,不僅自己捱了縣老爺的打,還帶累孃家二嫂的侄子小五兒的師傅捐了500兩銀子。
這被迫捐了錢的崔喜順,一定會把氣撒在小五兒身上,自己今年剛好輪到二嫂家,這要鬧起來,自己還真沒臉見人了。
周氏心裡曲裡拐彎想了九九八十一遍,大金卻是啥也不想,啥也想不到。他一早穿戴整齊,見周氏磨磨蹭蹭,不免有點光火,但大過年的也不好發怒,不吉利,所以只好忍著。
周氏終究挨不過,一家子回了孃家。他五個哥哥都已分開單過,各家一個院子。她走到二哥院子前,發現是鐵將軍把門。她隔門叫了幾聲,沒有應答。她心裡莫名鬆快了。
大金嘀咕:“這二哥太不像話,明知道我們要回來,怎麼也不留人?”
“算了,算了。”周氏擺擺手。
杜栓三兄弟也有點失望,這都快到飯點了,他們都跑餓了,難道再跑回杜家溝吃飯?
“那怎麼辦?”大金舉了舉手中的兩盒點心說。
“我看看,其他哥哥在家不?”周氏皺眉說道。
周氏挨個叫了叫門,沒有一家應她。今兒真是奇了怪了。
三哥家的人出門忘了關雞了?雞跑了一院子,到處拉屎。
四哥家的煙囪還冒著煙,做過早飯,忘記封灶膛了?
五哥家院子裡晾曬的衣服正滴滴答答淌著水,這麼不趕巧,前後腳錯過了?
大哥家離著有點距離,她大嫂孃家只剩侄兒,斷沒有長輩給晚輩拜年的道理,周氏帶著一家人,直奔大哥家。
大哥家院門虛掩,有說笑聲傳出。
“大哥、大哥。”周氏伸長了脖子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