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裡同樣有豬的,也可以到先殺的人家割肉,吃或者醃,等自家殺了,再同部位,同分量的還。莊戶人家都以自家的豬肉被同村人分割為豪,證明自己的人緣好。
杜栓和杜柱聽到豆腐百葉和豬肉,彷彿聞到濃郁的飯菜香味,嘴巴里分泌出的口水,讓他們連嚥了幾下。
杜櫻沒料到晚上吃飯的人這麼少了,野菜粥和窩頭剩下不少。索性就留著當明天的早飯了。
杜梅姐妹把廚房收拾乾淨,就回屋睡覺了。
大房裡,周氏餓得百爪撓心,在床上翻來覆去炕燒餅。大金屁股疼如火炙,心裡煩躁,揚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。
“你打我做甚?”周氏哪是個肯吃虧的。她敷了藥,能含糊不清地講話了。
“臭娘們,要不是你,老子怎麼會挨這頓打!”杜大金那個悔啊,都怪自己一時衝動。他哪裡知道,沈章華是借打他嚇唬崔喜順呢。
“我為了誰,還不是你娘!”周氏不依不饒。
“你還敢講!要不是你攛掇娘去驗什麼真假,哪來這飛來橫禍!”大金越想越來氣,這不省心的媳婦就是個禍害精。
“那是你娘貪財,還想偷瞞著我們,貼補三房。要不然,她為什麼單單叫謝氏跟著進縣城?”周氏口無遮攔,把胡亂猜疑的話說了出來。
“敢這樣說娘,我看你是欠揍!……哎呦!”杜大金罵周氏正在興頭上,舉手就要打,沒想到牽動了屁股上的傷口。
周氏原本正要抬腕遮面,沒想到大金哎呦媽媽地叫,她嘀咕了一聲:“疼死你,活該!”。
“爹孃,你們別吵吵了,快來啊,杜柱抽筋了!”杜栓一聲大叫,把周氏嚇了一跳。
“我的兒啊!”周氏一個健步就跑到杜柱床邊。
她伸手一摸,杜柱的額頭燙得嚇人,並且全身不由自主地抽搐。
“乖乖,你這是怎麼了!”周氏趕忙掐杜柱的人中虎口。半晌,嚶得一聲,杜柱悠悠醒轉了。
杜柱一睜眼,眼裡赤紅一片,把慌了神的周氏嚇得魂都差點飛了。
“你哪難受?”周氏穩穩神問。
“我腳疼,全身疼。”杜柱嗓音暗啞。
周氏掀開被子,只見杜柱的大腳趾頭紅腫發紫,明顯鼓膿了。昨天晚上週氏給杜柱挑蘆刺,這在鄉下,是極平常極小的事,沒想到杜柱居然發作的這麼厲害。
“鍾大夫真是神醫,他隔著被子一眼就看出來了!”杜栓驚歎。
周氏心裡那個後悔啊,早知道就讓鍾毓看一下了。都怪自己怕花錢,現在怕啥來啥,杜柱這個樣子,非得再請一次鍾毓不可了。
杜栓和杜樁費力地把牛車套上,杜栓又跑了一趟醫館。
鍾毓已經睡下了,前面守夜的小夥計死活不讓杜栓進,杜栓一急,聲音就高了上去。獨居的鐘毓睡眠淺,被吵醒了。
醫德和仁心都不得不讓鍾毓重新穿戴整齊,拎著藥箱出了門,小夥計趕忙貼心地遞給他一件皮裘裹著。
進了屋,一看杜柱的腳趾,鍾毓眉峰微蹙:“這……,很嚴重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