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就聽他一直在我耳邊說,用力的想將我抱起來,但是試勁幾次,卻根本沒能抱得動。
他每一次用力,我只感覺身體像是被什麼東西勒著,很疼,緊接著便聽到徐福的聲音:“別動,放下她,你快放下她。”
胡其琛就彎著腰摟著我,我用力的抱著他的脖子,情緒漸漸的平復下來,胡其琛問我:“芃芃,你能自己站起來嗎?”
我搖頭:“好像有東西纏著我。”
胡其琛拍拍我的後背,安慰道:“沒事的,相信我,會解決的。”
我嗯嗯了兩聲:“我知道。”
“芃芃應該是被金環蛇銀環蛇給纏住了,那兩條蛇被打怕了,現在纏著芃芃,怕是一時半會不會鬆開的。”柳真擔心道。
徐福搖頭:“不,雙蛇纏兔不會厲害到連狐仙爺也抱不起人,起作用的,應該是真龍眼。”
“哼,打不過我就纏著姐姐,還真龍呢,我看是兩條蟲罷了!”梧桐精扒在銅棺上面,氣呼呼的說道。
“蟲,蟲!”鬼寵就喜歡學梧桐精說話,只能學個囫圇吞棗。
徐福嘆了口氣:“剛才交戰的時候,兩具殭屍已經被我們制服,如果你們不怕的話,其實,可以冒點險……”
“不行!”柳爺大喝一聲,很激動,“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,你想殺了那兩頭殭屍,破了這真龍眼,讓假龍眼的威力瀰漫開來,從而找到機會一網打盡,但是這樣一來,整個柳家村就毀了,這一段的龍脈也會受損,代價太大了。”
“柳家村的人可以在破龍眼之前全都遷出去,但是龍眼不破,芃芃難道一輩子要待在這裡嗎?”胡其琛質問柳爺。
柳爺煩躁的撓著頭:“你們之前也不是沒看到過,讓村民搬走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情,他們一輩子都生活在柳家村,這一走便是丟棄了以前的一切,兩手空空的,你讓他們去哪安家立業?芃芃這邊總是會想到辦法的。”
“那你意思是這事要是一時半會解決不了,就讓芃芃去死?”胡其琛的語氣已經狠厲了起來,盯著柳爺的眼神裡面帶著嗜血的味道。
柳爺被他懟的說不出話來,其實從大局來考慮,犧牲我一個,保住一個村子,這無可厚非,但是在胡其琛看來,我肯定是最重要的。
就在這個時候,灰老三氣喘吁吁的跑回來了,手裡面舉著一塊黃巴巴的有些透明的東西,激動道:“看看這是什麼?”
所有人看著他,都有些莫名其妙,在我們大多數人的眼裡,這就是一張塑膠薄膜罷了,至於這麼激動嗎?
“這是什麼?沒人看得出來嗎?”灰老三滿臉的興奮,期待的環顧每一個人。
胡其琛本來就滿肚子邪火,一腳便踢了過去:“是什麼直接說出來會死啊,有什麼好猜的,人追到了嗎?”
“沒有。”灰老三往後躲了一下,險險的躲過了胡其琛的腳,“不過我追到了這個。”
“這是一張人皮。”徐福冷不丁的說道,“如果我沒看錯的話,應該是臉部的。”
灰老三立刻湊了過去:“是啊,這是一張腮部的皮,是我追擊對方的時候,從他臉上撕下來的,雖然最終被他給跑掉了,但是我覺得還是有一點收穫的。”
“你手是刀片嗎?能生生的將人臉上的皮給撕下來這麼大一塊?”柳真揶揄道。
灰老三抖著手裡面的那張皮,興奮異常:“你們沒看出來嗎?真的看不出來嗎?這是張人皮面具啊!我說他孃的為什麼每次來襲擊我們的人都不一樣,怎麼都追蹤不到他們的蹤跡,原來這些傢伙會變臉啊!”
“變臉?”柳爺頓時皺起了眉頭,“難道是畫皮師?”
灰老三一個勁的點頭:“對,我很小的時候就聽家族裡面的長輩說過,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一個組織,他們很神秘,從不以真面目示人,從生到死,不停的扮演著不同的角色,甚至到了最後,就連他們自己都記不清楚自己原本長得什麼樣子了。”
“怎麼可能記不清?撕了人皮面具不就看到了?”何芸笙不解道。
“不,他們沒有臉。”灰老三解釋道,“這群人生來天賦異稟,一雙手的骨骼跟別人不一樣,很長很細,卻很有力,傳說中可以一根手指定乾坤,他們很多人一出生便被盯上,很小就被擄走,幾乎不記得自己出自什麼家庭,連名字都沒有,只有一個代號,被擄走之後,第一件事情就是毀容,從小便進行系統的訓練,長大後為畫皮師這個神秘的組織所用,性質就像殺手,僱傭給別人辦事,他們下手狠辣,從不拖泥帶水,因為從不以真面目示人,所以很難追蹤得到。”
我從來沒有想過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面,還會生存著這樣一群恐怖的人,是啊,每做一個任務就換一張臉,更重要的是,他們是為這個而活的,除了這張臉,還有其他很多訓練有素的反偵察能力,想要抓住他們的確很難。
“剛才我第一眼看到你手裡面的東西,便想到了畫皮師。”徐福忽然出聲,“三十多年前,那時候我還小,跟著師傅學手藝,有一天半夜,一個男人闖進了我們店裡,把刀架在我師父的脖子上,要我師父幫著他改頭換面,當他撕下臉上那層人皮面具的時候,我差點被嚇哭了,那張臉完全就是被生剝了一層皮,上面有無數的刀痕,深深淺淺,多如溝壑,凸起的嫩肉像是一道道拱起的蚯蚓一般,因為被追殺,臉上還有不少新鮮的傷口,深入骨髓,鮮血順著臉上的溝壑往下滴……”
“那個人入行三十餘年,受夠了那種無盡殺戮的生活,在一次任務中假死,企圖脫離那個惡魔般的組織,迴歸田野,過隱居生活,但是很快便上了他們組織的黑名單,組織懸賞五十萬要他的命,三十多年前的五十萬啊,他走投無路之時,遇到了我師父,師父的手藝,完全可以幫他改頭換面,但是師父拒絕了,最後眼睜睜的看著他頹敗的慢慢離開……”
“為什麼不幫幫他?”何芸笙愛心開始氾濫。
“那時候我也是這麼問師父的。”徐福嘆息了一聲,“這個世上最殘忍的事情,莫過於如此,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隕滅在自己的眼前卻無能為力,師父說畫皮師這個組織,殘忍到什麼程度?他們有時候看上一個孩子,但是孩子被保護的很好,他們屢次無法得手,你們知道他們會怎麼辦?”
“製造機會?”何芸笙猜測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