雀草話一出口,不止書房裡的三人,就連外面的季風和伴當都震驚到以為自己幻聽,連僭越之舉都顧不得,推門衝了進來,齊聲問道,“你說什麼?”
雀草嚇了一跳,她猜到寧雲筱會很震驚,卻沒想到還會有人衝進來。
寧雲筱也嚇了一跳,不過不是被季風和伴當的突然闖進嚇到的,而是被雀草說的話。
“這一原由從何說起?”她問道,不自覺的蹙了眉頭。
雀草看了眼伴當和季風,略有猶豫。
這件事事關重大,單獨和寧雲筱說,是不是更加穩妥?
季風二人一眼就看出她心中所想,立刻看向寧雲筱,用眼神表示他們想親耳聽。
一旁碧浣、青竹也同樣流露出懇求的眼神。
“把門關上。”寧雲筱說道,不染半分遲疑。
幾人皆是鬆了口氣,季風立刻將門關了上。
“既然側妃不知情,那就從先皇第一次重病說起。”被幾人一齊用急切的目光望著,雀草只得說道,“先帝第一次發病是八年前,我十一歲,隨父親一同進宮,那時候懿王爺正處風光時,大敗敵軍三萬,凱旋歸來。”
“為先帝煎藥不另設爐灶,怕被人動了手腳,就在寢臥外。”她說道,“朝中重臣以寧丞相為首,日日都要前來與先皇商議朝政,有一日提起了立太子一事。”
話到此處一頓,幾人的呼吸都跟著頓住了。
“先皇屬意懿王爺。”雀草說道,見幾人都是一副理當如此的表情,道,“可三年後先皇駕崩前卻寫下了皇位傳與黎瀚宇的詔書。”
“怎麼可能。”伴當立刻反駁,“如果有詔書,黎瀚宇早在登基的時候就拿出來了,何苦廢那麼多精力拉攏中立的大臣,頂著一個逼宮的名頭。”
“事情就奇怪在這裡。”雀草說,“先帝是被黎瀚宇逼著寫下詔書的,可之後卻不翼而飛。宮中為此大亂,我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我父親偷偷送出了宮。”
“可我又趁亂跑了回去。”她道,“先帝寫完詔書後就陷入昏迷之中,黎瀚宇尋詔書不得,就命我父親用藥物刺激先帝醒過來,我父親照做了,先帝醒過來在半日後,已經是迴光返照,黎瀚宇卻恰好出去用膳,我躲在殿裡面,親眼看著先帝握著我父親的手,親耳聽見先帝說,立懿王爺為帝的詔書和寶藏放在一起,命我父親集結朝臣,一定要立懿王爺為帝。”
念道此處,雀草深吸了一口氣,顫聲道,“匆匆趕回來的黎瀚宇只聽見後面這一句,大怒之下欲要殺了我父親,我撲出去,被發現抓進了大牢裡,我清楚的記得,那時候先皇還沒嚥氣,我幾個族中叔叔也都在太醫院當差,當時正好進去。”
“可就沒有再出來過。”她說道,下了結論,“也就是說,當時寢臥裡一定發生了什麼,以至於黎瀚宇根本等不到滿門抄斬的那一日,就殺了他們。查出這一事實,是將黎瀚宇拉下帝位的關鍵。”
還有一點她沒說,那就是她不想讓黎瀚宇作為皇帝死去,而是廢帝,受百姓唾棄,這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。
話題進展到此,連帶著寧雲筱在內,所有人都已經由方才的驚愕變轉成現在的肅穆。
氣氛變得沉重起來,所有人都在思考這個原由。
寧雲筱的思緒也在腦中兜轉不停。
為什麼…
到底為什麼…
弒君!
方才雀草說過的這兩個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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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在腦中乍現。
寧雲筱瞪大了眼睛,黎瀚宇難道…親手殺了生身父親不成?
這念頭冒出來她自己都覺得荒唐,黎瀚宇再狠毒也不至於如此…
可這想法立刻又被她推翻了。
武則天都能殺了自己的女兒,還只是為了陷害王皇后,更何況黎瀚宇為了帝位…
“啊——”
沉重的氣氛突然被一聲尖叫打破,書房內的人同時回過神,又是一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