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神下凡?”
卞母看著卞祥,有些猶疑,繼而深深地看了遠處的晁蓋一眼,閉上雙眼,看著雙手合十,不住地在心頭默唸著什麼,一副感激上蒼的模樣。
卞祥見了,卻也沒有再度說什麼。只是看著前行的晁蓋的背影,崇敬的目光中,似乎又多了些什麼。
孫安與申屠雁行走馬車後面,聽著卞母與卞祥的對話,不由也將目光看向了前方的晁蓋。
先前晁蓋的所作所為他們都看在眼裡,雖然是為了救卞祥老孃,但他孫安夫婦二人如今也是梁山泊之人了,眼見晁蓋以身犯險,只為了救出兄弟的家眷,又豈能不讓他們感動?
孫安自問,若是換了自己先前的主子——田虎,只怕是不落井下石就很不錯了。若是還想要讓人營救,尤其是在人手不夠的情況下,讓田虎出手營救,說句不好聽的,他田虎手下的一眾人,恐怕還沒那命!
先前卞祥、孫安、申屠雁三人畢竟對晁蓋了解不深,答應加入梁山,一是因為晁蓋的力邀,而是因為史進幾人的加入,三則是因為晁蓋的江湖名氣,四則是因為他三人眼下倒真是無處可去,而晁蓋又敢收留於他們。
而眼下,經此一事,孫安與申屠雁夫婦卻再度認可了自己先前這個有些賭博性質的選擇,他們相信,卞祥肯定比他們兩更加篤定。晁蓋先前的作為,足以證明他那句情義當先並非虛言,也足以證明,他臨機立斷的組織能力與領導能力。
當然,除此之外,晁蓋的武藝,更不由使他們暗暗咂舌。孫安知道,說起力量,在田虎軍中,甚至在自己所認識的人中,可能都沒有人足以與眼前的卞祥媲美,但是,晁蓋適才的舉動,渾然如天神下凡一般,那等氣力,絕不是卞祥能夠媲美的。
俗話說,外行看熱鬧,內行看門道。
先前晁蓋猛然接下那馬匹的下踏,之後又將馬匹掄起,硬生生砸在那落地的安士隆身上的舉動,絕不僅僅是一個有著足夠氣力的莽漢所謂。
適才晁蓋對於時機的控制,對於力道的把握,絕對是高手的風範。看似之前晁蓋僅僅是憑藉氣力力壓了對方,但是,武藝達到了一定地步,方才看得出來,晁蓋之前根本沒有什麼硬性的招式,只是隨心的還擊。
孫安說不清這明確地表明著什麼,但孫安卻知道,若是僅僅將晁蓋看作是一個武藝低劣,如同田虎一般的山寨首領,絕對是大錯特錯。至少自己三人,也絕對不是眼前晁蓋的對手。
想到這裡,孫安與妻子申屠雁不禁對眼前的晁蓋有著莫名的敬畏感。雖然他二人武藝不算是這江湖中的頂尖強者,但也算是一流了,能讓他們有著這種發自內心震撼與敬畏的角色,實在是不多。
莫說是卞祥與孫安夫婦,便是此時與晁蓋走在前排的史進,也是有些驚魂未定的感覺。先前晁蓋的所謂,何嘗沒有給他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。
史進自問武藝經過師傅王進的指點的教導之後,也算是大有長進了。但是看到先前的晁蓋,史進頓時感覺自己遠非晁蓋的對手,縱使晁蓋實則沒有使出多少招式。
晁蓋自然不知道他先前的舉動,給自己新招攬的這幾位兄弟內心造成了多大的震撼。而此時晁蓋心頭,卻是不免有些欣慰。
自己這一趟,收貨確實是不小。不僅僅收了少華山的四人,眼下又意外地收攬了卞祥與孫安。甚至那孫安的妻子申屠雁,也明顯不是常人。
而至於先前那些安士隆手下計程車卒,晁蓋倒是未曾上心。雖然他梁山如今正是發展實力的時候。但是,一者眼下他們只有幾個人,要押送這些殘兵敗將前去梁山實則不易。
二者他們還有一個卞祥的老孃要維護,萬一路上在遇上點什麼,恐怕有著照應不過來。倒是因小失大,可就有些得不償失了。
故而,晁蓋直接給驅散了,之後與卞祥幾人接了卞祥老母,又尋了一輛馬車,徑直朝著梁山離去。
至於先前的出手,晁蓋本人倒是覺得沒什麼。一者他也沒有遇到什麼對手,二者他出手的時間也很短。本著擒賊先擒王的策略,在他將那安士隆直接砸入地縫的一剎那,整個戰局其實便就已經宣告結束了。
這樣的出手,實在有些讓晁蓋提不起興趣。如今到了這個世界,晁蓋忽然發現有些對手難覓的感覺。
雖然有時候,他也與林沖或者魯智深過過招,但是,畢竟對方有些放不開,而他自己也感覺有些放不開。比起在原來世界中的比武或切磋,倒是少了許多火候。
只是,眼下的晁蓋,在欣慰之餘,還有些擔憂。
一者,在梁山,還有楊志那裡,恐怕自己出門這二十多天,將近一月的時間,那楊志早已經耐不住了吧。
二者,便是過了這許久,也不知道那生辰綱到底引發了怎樣的連鎖反應。那黑宋江劫了生辰綱之後,必然會有這什麼行動。而且生辰綱被劫,恐怕訊息傳到梁中書和蔡京耳朵裡這兩位絕對坐不住了,絕對會有什麼行動。
即便時官府的反應慢一些,但是晁蓋敢肯定,那黑宋江必定會有著什麼計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