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二龍山下來,宋江是一臉志得意滿之色,甚至,連步伐都輕快了許多。
“師父,徒兒有一事不明!”
孔明眼見與那二龍山離得遠了,方才對著宋江說道。他實在是不理解,為何宋江要為別人做這嫁衣裳。之前宋江與他前來之時,可沒有說這個。
他們兄弟倆一直以為,師父宋江絕對會憑藉自己的江湖聲望,做三山的主事之人。而這三山要想發展,也必須由宋江才能真正做到。那鄧龍是什麼人物,能有什麼能耐,竟可以厚著麵皮做這個三山盟主。
若不是這提議是由宋江說出的,他早撂挑子了。且莫說別人,首先 他孔明便絕對不同意。
“你是心中對鄧龍做這個三山盟主有意見吧?”
難得的,宋江現在能有個好心情。見得徒弟孔明相問,一下子變明白了孔明心中所想。
“正是”,孔明點點頭,急忙跟緊宋江說道:“那鄧龍有何德何能,文不成武不就,豈能做這三山之主?及時雨這三個字,在江湖上,哪個不知哪個不曉?鄧龍那廝如何這般不知進退?”
宋江聽得徒弟滿腹牢騷,心中卻異常舒服。雖然情知自己這徒弟有些拍馬的成分,但卻也受用得緊。見得孔明說完了,方才會心一笑地擺擺手,看著對方說道:
“你一片孝心,為師豈能不知。不過你便是容易感情用事。你想想:若不讓鄧龍做上那個位置,他如何能同意你我聯盟之舉?這三山盟主,二龍山與桃花山的寨主都可以做得,唯獨我等卻做不得。”
“這……”
聞言,孔明一怔,這倒也確實。眼下這聯盟的意向是自己這邊提出的,若是自己再提出去坐那三山盟主,豈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?那鄧龍若是能夠同意聯盟之舉,方才是怪事。
“可是……可是徒弟這心裡,總還是不對味兒”,孔明雖然此時想通了,但卻還是有些難以接受。畢竟,那鄧龍與宋江完全沒有可比性,如何能夠讓人心服?
“無妨”,宋江神秘地一笑,一副盡在把握的姿態:“為師自有計較。這面上的三山盟主確實是他鄧龍,不過他能不能令人心服,那便要看他自己的能耐如何了”。
聞言,孔明先是一愣,繼而一臉恍然大悟之色,急忙追上前去:“師父,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剛剛說道這裡,孔明頓時看到宋江那有些犀利而包含責備的眼神,口中的話生生止住,急忙朝著四下望去,見得四下空無一人,頓時在心頭暗暗悱埋怨自己這師父也太過小心了一些。
不過,此時的孔明,卻是徹徹底底解開了心結。到底是師父,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這麼久,這等心計與手段,實在不是一般常人能夠匹敵的。甚至,此時的孔明都有種感覺,恐怕即便是眼下自己這位師父殺了人,落草為寇,恐怕也會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。
想到適才下山之時那鄧龍喜形於色的狀態,孔明不由暗暗冷笑,眼下那鄧龍肯定樂不可支,志得意滿。就先讓他好好樂吧,有他哭的時候,孔明心頭不由笑道。
繼而看著宋江,孔明頓時又想到什麼。急忙追上前去,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:“徒兒愚鈍,只是我等如今前去,那桃花山的李忠和周通若是不同意,又當如何?”
之前雖然是那般說,但是孔明此時卻越來越覺得,那也只是有些忽悠和安慰鄧龍的話。況且,若是他們不能夠說服桃花山加盟,那這個三山聯盟可就是鬧了笑話,到時候恐怕會被鄧龍笑掉了大牙。
聞言,宋江眼神也是一凝。眼下他上了白虎山,可不能坐視白虎山再度這般下去,這也不是他的風格。哪怕是遺臭萬年,他宋江也好轟轟烈烈,讓世人記住自己,也算是在世間沒有白來這一遭。
況且,宋江直覺,如今他上了白虎山,恐怕這個訊息也瞞不了多少。到時候萬一濟州府得到訊息,知會青州府,那時候麻煩就大了。青州府本就不會坐視白虎山坐大,眼下又有濟州府的逃犯在此,恐怕兩週不無聯合的可能,而到了那時候,白虎山基本就是官府等著上門的功績了。
“便只要曉以利害,想來那周通和李忠不會不開竅”,宋江沉沉說道。眼下,宋江對於自己那張三寸不爛之舌倒是還有些自信。況且,區區周通和李忠,說白了,都是一些不起眼的角色,只要自己許以小利,恐怕要讓他二人倒向自己也不難。
行了半日,宋江與孔明也沒有回白虎山,兩人駕馬直接徑直往桃花山而去。
“呔!”
此時宋江尚在沉思如何與周通與李忠細說,倒也沒有注意周圍。不想眼前的山路上,突然當空竄出一個壯漢,拎著一柄朴刀,撲稜稜擋住自己去路。
籲!
宋江急忙雙腿夾緊馬腹,雙手緊緊勒住有些受驚的馬匹,方才沒有摔下馬去。此時,宋江看卻,只見眼前此人一看便非善類。
此人長著一張紫黑闊臉,赤裸著兩條臂膀,鬢邊生有一大片明顯的硃砂記,上面生一撮黑毛,右手中緊握著朴刀,刀刃直指著眼前的自己。
“此山是我開,此樹是我栽,要想從此過,留下買路財!”
那漢子突兀地看著宋江與孔明兩人,猛然喝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