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三人一同前來這處時,因為這裡的地形複雜,叫人難以找到方向。
郭玉身為星辰閣的管家,定然是不能夠叫自家少主受些委屈,自告奮勇地挺身而出,可謂是費了不少氣力,為了避過險境,身先士卒,親自去走了一遍,再來接的祁連煜。
就連白羽嵐都快要被這人作為一個普通管家,卻做到了這麼多的事,而感動到了。
祁連煜聽見郭玉的話,隨後點頭同意:“現在人應該還沒到齊,先去休整半日也是好的。”
在一片碧玉翠色的竹林之中,這硃紅色的大門,顯得格外明顯而突兀,不過白羽嵐倒是覺得,這還挺搭配的。
祁連煜的手搭上門環,輕輕地叩了幾下,一下接著一下的,很是有節奏,白羽嵐忽然有個大膽的猜測,這應該是一種奇怪的暗號,是祁連煜和這裡的人辨別身份的一種密碼。
隨著他放下手,陳舊的大門,便從裡面開啟了,發出吱呀的一聲。
來者對待祁連煜態度還算恭敬,微微垂頭,完全露出的身形單薄,穿著一件暗紅色的長衫,用一張狐狸面具將整張臉都遮的嚴嚴實實。
他的聲音有些沙啞,道:“公子請進。”
祁連煜這就帶著他們兩人進了這屋子,不得不說,這裡頭的修繕,也顯得很是妖魔化,像是求仙問道,還是信奉圖騰之類似的。
正前方就花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,在上頭雕刻了一隻不知道是什麼的動物,像是山海經裡頭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。
不僅雕刻的動物看著很是凶煞,它身上還顯現出厚重的一層黑色,這兒其他地方顯得如此乾淨,就算是走廊裡的每一個花盆處,都是清掃的乾乾淨淨,怎麼著那石雕上,會出現這汙垢。
顯然是有人故意所為。
思及此,白羽嵐只覺這背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。
“大人已經等了公子許久,公子隨我來吧。”那紅衫男子催促道。
白羽嵐這才反應過來這裡的侍從,都是穿的這種紅衫,應該是他們現在的這個口中的大人,頗有點這方向上的惡趣味和偏好,她在心中嘖嘖兩聲。
紅衣侍從順著白羽嵐的視線看過去,神色淡然地解釋道:“是我們供奉的神獸饕餮。”
說著,又與祁連煜道:“公子許久不曾前來,這裡的供奉已經比之前多了幾十餘人,自然是顏色深了些。”
說罷,他就在牽頭走著,給幾人開路了。
然而白羽嵐一路上都只覺得心中不安,她的猜想多半都是真的了,這個地方果然是拿著活人祭祀,那石像饕餮上面的黑色汙垢,並非是什麼真的汙垢,而是,人的鮮血。
許是放久了,也就黑了許多,看著也就像是汙垢似的。
她一陣惡寒,這都是什麼年頭了,既然你們連完整的工作體系都造出來了,竟然還需要做這種愚不可及的事情,拿人命開玩笑!
祁連煜的眉頭皺了皺,卻是什麼話都沒說。
侍從將他們送到那位大人的門口之後,就守在房門前,不再去了,郭玉也一同站在外面,目不斜視。
白羽嵐見這兩人的反應,剛踏入的半隻腳,又收了回去,卻猛地一下被旁邊的人給抓住了手,將她往前一扯,白羽嵐差點兒往前傾倒摔下去。
“一起進去。”祁連煜淡淡開口。
不過她一聽見他這語氣,心下就暗道不好,這話說的,顯然就是在命令她,等會兒可不要耍什麼心眼子,乖乖兒地進去就好。
白羽嵐哼哼兩聲,還是跟在他身後不太情願地進了房間。
兩人一進去,大門就猛地一下被關上了。
這砰的一聲,叫她心臟都給嚇得顛了顛。
入眼是小橋流水似的建築,還單獨造了一座小亭子,曲水流觴,和最裡頭影影綽綽的場面,用一個巨大的繪著千里江山的屏風隔斷,算是在室內弄出來一副山水秀麗圖。
這位大人,倒是還挺懂得享受的。
“煜兒來了?”那人甚至都沒轉過身來,就這麼隔著一扇屏風同他講話,這倒是頗有幾分祁連煜的既視感。
之前祁連煜可不就是最喜歡玩這一套麼?隔著一個屏風,在鑑賞著如花美眷。
那人顯然清楚祁連煜身邊跟著一個什麼人,清冷的嗓音,莫名多出了幾分威嚴,語氣平穩,倒是不覺有什麼不對。
“是你打算迎娶的那個姑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