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不是——”
程修遠偉岸一震,他無法想象,若是這世上沒了阿堯,自己該如何自處。
年少的那些回憶,紛紛杳至而來,他之所以做警察,還不是她曾經隨口一說的承諾。
程修遠的父親程國豐,是當年負責林家慘案的相關負責人,那時阿堯才多大啊,就親眼見證了父母的雙亡。
雪夜,始終帶有著陰森、蕭索之感。
這裡,是一間密封暗室。
當林清堯再次醒過來時,身體被繩索綁住,嘴巴被膠帶,捂得嚴嚴實實。
這份束縛,壓抑著她的喉嚨,窒息到林清堯,幾乎要喘不過來氣。
也是像這樣漆黑的夜晚,唯獨雪花如斯寂寞地往下飄落。
世界,是猩紅色的。
林清堯的父母,死不瞑目地躺在血泊之中,對於未來,他們一家三口,明明剛剛一起構想過藍圖。
四歲,對於死亡,還是懵懵懂懂的狀態。
出事之前,林母將林清堯藏在衣櫃裡,“小悠。聽話,待會兒,無論聽到什麼,看到什麼,都不要出來。”
四歲的林清堯,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恐懼,摯愛自己的雙親,自己將永遠見不到面了。
程國豐接到群眾警報,說是嶺南的老胡同裡發生了一起滅門的慘案,這對夫妻倆當場死亡。
當他趕到的案發現場的時候,卻還是遲了一步。
屋子裡已經被燒得一乾二淨,唯獨鄰居抱著一個清秀的女娃娃等著錄口供。
“阿sir。”
鄰居是港民,所以稱呼跟著警匪片裡一樣,操著並不純熟的普通話,“我老公啊,聽到女孩子尖叫聲的時候,這火苗已經開始燒了。”
程國豐瞧著被燒成灰的房子,還真是一乾二淨。
他戴上白色的手套,企圖從燒盡的屋子裡尋找些許蛛絲馬跡,他問著那個鄰居:“你老公人呢?”
“為救這孩子,被燙傷,剛送去醫院。”
“......血......”
女孩子雖然沒有受傷,可是這狀態不對勁兒。
她蜷縮在港民阿姨的懷裡,聲音顫顫巍巍的,“......好多好多的血......”
“小朋友。”
作為嶺南研究所所長林博士的遺孤,她的證詞,對本案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,程國豐家裡也有個和她差不多歲數的孩子,他輕輕地安撫著林清堯的情緒,“能告訴警察叔叔,你都看到什麼了嗎?”
“一個怪蜀黍拿著刀子......”林清堯忽然睜開了眼睛,“媽咪為了救爹地,倒在了地上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