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不是因為心裡有你。”朱高煦一本正經地說道。
妙錦白了他一眼,沒有作聲。
“來人!”朱高煦向外面喊了一聲。
太監曹福小跑著進了門,笑臉躬身道:“皇爺有何吩咐?”
朱高煦拿起手裡的奏章,“奏章先送去內閣。”
他心頭倒已經有了打算:足利義持死都死了,先不管日本國誰做幕府將軍,由得那些大名折騰;目前只要不影響明軍佔領大銀礦,別的事都可以擱置一邊。
曹福上前雙手接過,說道:“奴婢遵旨……皇爺,那日本女子秋月氏,如何安排。”
朱高煦道:“讓日本國來的人,都先住在會同館罷。”
“是,奴婢即刻去辦。”曹福後退了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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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,然後轉身離開了。
時辰已不早,朱高煦丟下桌案上有點狼藉的卷宗、奏章,走到了西北角的書架旁邊。這間正殿空間很大,朱高煦最近又叫人新增了一些傢俱,擺了幾把椅子、一張紅木茶几。
他從炭爐子旁邊提起一隻水壺,試出裡面還有水,便放在了爐子上。人也坐在凳子上休息。
妙錦轉頭道:“要不要我來沏茶?”
朱高煦搖頭道:“不必。朕每日不是各種禮儀過場,便是看奏章看書,偶爾做點別的事,也是挺好。”他停頓了一下又道,“幸好有妙錦常在此間陪伴,日子多了些樂趣。”
妙錦走了過來,說道:“聖上常在柔儀殿燕居,要不也叫別的妃嬪輪流前來服侍罷?”
朱高煦聽罷沒有回答。
那水壺裡的水、起初應該就是熱水,很快就開了。他提起水壺,往紫砂壺裡倒水。几案上放著各種茶具和大小杯子,正是功夫茶的器皿。
妙錦輕嘆了一聲,說道:“我生性淡泊,最不願爭寵。”
朱高煦聽罷,很快便明白了個大概,遂點頭道:“妙錦若有此意,我便依你。”
她輕輕點了一下頭。
朱高煦隨意地搗鼓了一陣,便端著一盞倒滿茶水的白瓷小杯子、遞了過去,說道:“小心燙。”
妙錦笑了一下,手指輕輕拈住,說道:“我常覺得,高煦不像是皇帝。”
朱高煦道:“只有親近的人,才會這麼覺得。”
妙錦輕輕抿了一口,“潮州茶。”
朱高煦笑道:“不愧為書香門第大家閨秀。”
妙錦隨口道:“高煦不是愛喝雲南茶嗎?”
朱高煦道:“我不講究,以前是因為在雲南就藩,入鄉隨俗罷了。”
妙錦放下了杯子,說道:“高煦本是馳騁沙場之人,如今卻困於宮闈之中。我方才察覺,你似乎感到日子沉悶?”
朱高煦搖頭道:“如今我在京師,比較符合身份。盛庸的奏章裡,有一句‘提擎綱要’,很有意思。大明朝廷有一千四百多個縣,我要是常在外面晃悠,作用也是杯水車薪;天下有無數的不公、無數的苦難,皇帝如果對具體的事件親力親為,必定南轅北轍。唯有從制度的高層設計上作手,皇帝才能最大地盡到本分職責。”
他接著笑道:“再說宮中錦衣玉食、美人如雲,好像也沒甚麼不好。”
妙錦的神情漸漸恢復了幾分敬重,她輕聲道:“聖上的大舅曾說你行事乖張,我倒覺得挺沉穩。”
朱高煦不動聲色道:“若非父皇駕崩;母后一薨,大舅就該入土了。他能好吃好喝活到現在,朕沒覺得對不起他。”
這時外面傳來了鼓聲,酉時已到了。朱高煦雙手一拍大腿,人便站了起來。
妙錦屈膝道:“聖上先回乾清宮,臣妾隨後便走。”
朱高煦覺得此刻的氣氛、微微有點尷尬,他便說道:“今後輪到你侍寢的日子,便來柔儀殿或東暖閣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