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高煦有老婆的,這樸氏的表現似乎不太合適;但人也難以完全做到理智。朱高煦也不想理會這些瑣事。
他一邊準備,一邊吩咐宦官去給太監侯顯傳旨,叫他通知各寺卿、各部侍郎、侯爵以上勳貴等大臣在御門議事。
大夥兒侍候著弄了好一陣,朱高煦終於穿戴整齊了。他穿的是黃色的五爪團龍袍服,腦袋上戴著的黑色的紗帽。其實他最討厭的就是穿黃色之類的顏色、好像是後世大街上執勤的工作服,但是他也不是很執著顏色這等細節,懶得理會了。
今日御門議政,議的是蒙古各部落擾邊的事。
朱高煦本來是不想議這事的,他心裡已經漸漸有了一個長遠的套路。但最後還是決定讓大夥兒討論一下,一來表示自己很尊重、大臣有他們自己的意見;二來實際有用的套路,不能馬上去辦,短期也沒有效果,但皇帝假裝還是要著急一下、表示關心剛剛發生不久的大事。
這件事要想真正有用的話,唯一的辦法是派一個大將過去、就地在北邊軍鎮調集邊軍反擊;但是眼下至少要等邊關各衙門先奉了詔、承認武德朝廷了才行……而從內地調兵過去反擊蒙古是沒用的,等人馬長途跋涉到了地方,那些部落早就跑了、黃花菜都涼了!
一大群大臣,說甚麼話的人都有。有些人確實是在用心地出謀劃策;而一些人就搞笑了,解決辦法不想,只顧在那裡罵!
“那兀良哈有兩個部落,簡直是可惡至極!他們既想跟著別人一起南下撈一把,又怕朝廷問反叛之罪,竟然鬼鬼祟祟、假裝是韃靼人,打著韃靼的旗號!最可惡的還不是這種事,而是他們連衣裳都沒得換,還穿著兀良哈部落的衣甲;簡直是在侮|辱朝廷大臣的見識……”
朱高煦聽得非常不耐煩,他心道:光是牢騷有個鳥|用!老子在這裡聽你廢話,還不如去修幾個車!
他實在不想聽了,便一本正經地打斷了那官兒的長篇廢話,義正辭嚴地大聲道:“諸位愛卿說得對,我朝必得懲戒反叛者,震懾諸部落!”
說到這裡,朱高煦又把剛才瞧見的情況說了出來:“戶部尚書夏元吉一直不在,怎麼回事?”
有人出列拜道:“回聖上,夏部堂在家裡,這些天都未出門。”
朱高煦又問:“他告病了嗎?”
那官兒答道:“戶部不知夏部堂告假之事,聽說他好著哩!”
朱高煦立刻說道:“把他找過來,朕問問。”
站在一側的侯顯道:“奴婢遵旨,即刻安排人去辦。”
岔開了話題,朱高煦便趁機說道:“諸位回衙署,各司其職罷。”
太監唱詞,大臣們便叩拜謝恩。御前議事結束。大臣們告退,只留下輪流在御門當值的各署官吏。
朱高煦一邊批覆奏章,多半就寫個“准奏”二字了事;如果不同意的事,他就甚麼都不寫,也不發回去,直接留在宮中當廢紙。剛剛登基才沒幾天,一般尋常之事、他也不那麼在意。
許久之後,夏元吉被五花八綁著逮進了御門。
朱高煦見狀愣了一下,他問道:“怎麼回事?”剛才去安排人的太監侯顯、也是一臉尷尬。
逮人的錦衣衛武將道:“啟稟聖上,夏元吉不願意奉詔!”
朱高煦不動聲色地走下了寶座,來到夏元吉面前。夏元吉一臉漲|紅,完全不吭聲。
朱高煦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:夏元吉不是不願意面對現實、也不是不想投降。他這個級別的文官,很在乎氣節聲譽的……夏元吉原來是建文朝的官,先投降了太宗皇帝;接著又做洪熙朝的官,再次投降可能覺得面子上很掛不住。
所以他不願意主動投降,但也不反對。
“朕沒說清楚,讓夏部堂受辱了。”朱高煦親手去解他身上的繩子。
夏元吉終於開口道:“罪臣不敢,不敢……”
朱高煦不由分說道:“大明億兆子民,都需要夏部堂這樣的人、在朝中為民作想。你要棄百姓於不顧嗎?夏部堂若繼續做官,那是大明百姓之福吶。”
夏元吉聽罷,跪伏在地:“臣叩見聖上,請聖上降罪!”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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