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晉安道長。”
“陳道長。”
“削劍施主。”
“貧僧這次入夜來觀裡叨嘮,沒有打擾到晉安道長的休息就寢吧?”
善能法師雙掌合十,和善的臉上帶著慈祥笑容,一一行禮說道。
晉安怔了幾息。
這才反應過來。
“善能法師太客氣了,您是受到尊敬的釋迦高僧,自然是歡迎至極。”
晉安身子一側,給善能法師讓出一條路來。
“善能法師你用過晚膳了沒?”
“正好小兄弟和老道剛從外頭回來,還沒來得及吃晚膳,善能法師今晚在觀裡一行字用晚膳吧。”
“老道我這就去後廚燒火做飯。”
一直道佛是仇家的老道士,這次一改常態,對善能法師熱情,客氣說道。
善能法師雙手合十的宣唱了句佛號:“南無阿彌陀佛,陳道長太客氣了,貧僧的肚子還不餓,怎能勞煩陳道長為我這麼個不值錢的老和尚跑前跑後忙碌……”
老道士熱情說道:“不客氣,一點都不不客氣。”
“善能法師你先跟小兄弟聊聊,老道我很快就做好晚膳喊善能法師。善能法師你今晚算是有口服了,能嚐到老道我親自大展身手,老道我最拿手的就是麻辣豆腐和地三鮮,全是素齋。”
老道士說完,已經屁顛屁顛轉身朝廚房方向走去,邊走還邊熱情朝善能法師喊,晚膳很快就好,一定要留在觀裡吃頓晚膳。
半個月前在嶺前鄉。
晉安、老道士、善能法師三人一起做法事,替那些枉死胎兒做法事超度過幾天幾夜。
幾人間的關係並不算陌生。
老道士跟善能法師早就熟絡。
“削劍你去幫幫老道,這麼多人的晚飯,他一個人又是淘米,又是洗菜,又是燒火做飯,估計會忙不過來。”晉安朝削劍喊道。
“好,師父。”削劍點頭。
目送削劍轉身離去,晉安見善能法師還要開口,他哈哈笑說道:“善能法師,您不需要跟我們太過客氣,大家在嶺前鄉怎麼說也是共患生死,供同行做過法事超度亡魂,您的慈悲為懷胸襟,早已折服了我們幾人,留您用晚膳是理所當然。”
“善能法師不要再客氣。”
晉安一邊說一邊已將善能法師請進道觀裡:“善能法師不要站在外頭,晚上夜風大,先進道觀裡喝口溫茶暖暖身子。”
“那今晚就叨嘮到晉安道長和五臟道觀了。”善能法師慈祥和藹說道,然後抬腳一跨,進入入夜後的道觀裡。
晉安則留在後面關門。
此時的道觀外,整片天地都已經入夜,天色完全黑沉,路面在月光下昏暗不清,善能法師來到五臟道觀時,手裡並沒有火把或燈籠。
黑夜一點都不影響善能法師的出行。
善能法師是白龍寺的得道高僧。
想來這點黑暗對善能法師的影響不大。
就如晉安如今的實力,也能做到勉強夜視。
砰。
道觀的門庭合上,晉安手裡提著燈籠,在前頭帶路,一路將善能法師帶往私人後院。
這一路上經過還未修繕完畢的大殿,善能法師毫不吝嗇讚歎。
看著還沒擴建完的道觀,忽然,善能法師心生感慨:“貧僧自幼就被父母送入寺院出家修行,那個時候的貧僧,還不懂什麼是佛,什麼是世界大若浩瀚之海,只知進了寺院就能吃飽飯,所以從小便參拜佛祖,擦拭佛祖座前燈油,為佛祖看守香火不滅…每日兢兢業業,從一個小沙彌到小和尚,小施主,從小到大。”
“那個時候的貧僧,天性愚鈍,一段經文別人一日三省即可領會,貧僧十天半月都悟不了其中道理。所以貧僧自小開竅慢,不懂什麼是佛法,什麼是佛理,什麼是佛性,也不懂為什麼世人都喜歡跪下來參拜佛祖,只知道我爹孃養不起我,我只有留在寺廟裡才能不餓死街頭。”
“所以,我比其他小沙彌,小和尚更要加倍刻苦,流汗,只能日日夜夜勤奮誦經參拜佛祖;別人一天抄一遍經書我便反覆抄經書三遍、五遍,抄了三十幾年經書,我甚至把白龍寺藏經閣裡的經書目錄倒背如流,重新將白龍寺藏經閣經義梳理一遍,讓後世之人更好查詢佛經;每天都盡力把佛祖座前擦得一塵不染;佛祖座前燈油、香火從未有一刻斷過,每隔一個時辰都為佛祖換一次香燭,為佛祖守住清靜、寧靜……”
“多虧我有一位好師父,我師父為我在方丈面前數次求情,所以即便我到了弱冠之年,而立之年,一直與佛無緣,依舊還是被方丈留在寺裡,才能心無旁貸的抄經書抄了三十幾年。每每想到恩師和方丈,貧僧都會心懷感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