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眼間,二人就已經硬拼了十幾招,兩人所發出的勁風越來越凌厲,逼得四周華山、武當、少林中內力較弱的弟子不斷後退。一人劍出如電,卻無聲無息;一人棍舞如輪,勁風凜冽。
十幾招已過,嶽靈風看出方生所使的功夫頗為駁雜,僅僅十幾招就包含了棒法、鋼鞭、鐵鐧、判官筆四種兵刃的手法。想來這方生大師已經將多門少林絕技融匯到這舊木棒的棒法中。但無論方生的棒法如何駁雜,也越不出獨孤九劍劍理的藩籬。方生大師每出一招,嶽靈風都能立時看到幾處破綻。
突然,嶽靈風臉上紫氣大盛,手中使出“希夷劍法”一招劍法,這劍法未見得有多麼高妙,華山派很多弟子都學過,速度也不如之前的招式迅捷。旁觀的陸大有都覺得自己能夠輕鬆的刺出比大師兄更快的這一招。
可是身在局中的方生卻是面色大變,嶽靈風的長劍彷彿在半路等著自己的手腕送上去給他斬斷一般。招數使了一半就連忙變招。招式剛變,嶽靈風隨之手腕一轉劍鋒斜指,若方生這一棒繼續遞出,手腕依然會送到嶽靈風的劍鋒之上。
只是兩招方生的背後就驚出了冷汗,心中大驚,心想:“這娃娃彷彿知道我要出什麼招一樣?這怎麼可能。”
在一旁觀戰的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也是震驚不已,若是之前有人對他們說岳靈風十幾招內就會逼的方生大師手忙腳亂,他們是決計不會相信的。這嶽靈風是如何能猜到方生預出的招式?
轉眼又是十幾招過去,方生每一招都是隻使出一半,便被嶽靈風的希夷劍法逼的中途變招,竟然沒有一招使完。二人的兵刃也沒有一次相碰。
嶽靈風覺得時機差不多了,臉上紫氣更勝劍勢一變,側身挺劍向方生刺去,這一劍的去勢方位巧妙已極,逼得方生向後躍開。嶽靈風跟著又是一劍,方生舉舊木棒一擋,嶽靈風縮回長劍,緊接著上刺一劍,下刺一劍,跟著又上刺一劍,再不是“希夷劍法”而是“獨孤九劍”“破鞭式”中的劍招。
這“破鞭式”專門破解鋼鞭、鐵鐧、判官筆、點穴橛、柺子、峨眉刺、匕首、斧、鐵牌、鐵尺、八角槌、鐵椎等等短兵刃。方生大師所用的三尺舊木棒也屬於這類兵刃。
已經汗流浹背的方生大師登時臉色再變,說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這“獨孤九劍”劍法精妙無比,嶽靈風劍上沒有加上多麼強的內力,卻逼得方生大師不住倒退。眼看方生大師就要退到場邊,撞上衝虛道長身側的茶桌。嶽靈風突然收劍急退,回到了正氣堂中央,臉上的紫氣也漸漸的消退。
二人雖然沒有直接分出勝負,但是一個步步緊逼,另一個不停後退;一個氣定神閒,另一個汗流浹背,高下之勢立判。方生大師盡力平復了一下心中的驚濤駭浪,說道:“沒想到華山風清揚前輩的劍法,居然世上尚有傳人。今日老衲輸的心服口服。老衲當年曾經受過風前輩的大恩,有幸見識到風老神妙的劍法。嶽少俠,不知風老前輩進來可好?”
聽到方生大師說到風清揚的名字,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都是心中一震。竟然是風清揚!難怪這嶽靈風小小年紀,竟然劍法如此精妙。再看嶽不群和甯中則夫婦一臉的平靜,顯然早已知道此事。難道風清揚這個劍宗的高手已經盡棄前嫌,將自己得意的“獨孤九劍”傳給了氣宗的傳人?當年那樣的奇恥大辱他居然也能放下?
嶽靈風向方生大師躬身行禮之後答道:“多謝大師掛懷,風太師叔早已經退隱江湖不問世事,也不許弟子在人前提起他老人家……”言下之意就是:你別多問了,不經過風清揚本人允許,我什麼都不能說的。
方生雙手合十低吟佛號,然後向嶽靈風道:“是老衲唐突了,少俠是風前輩‘獨孤九劍’的傳人,卻是有大福緣大造化的。老衲此生能再見到風老前輩的驚世劍法,也是一大快事了!”在場的眾人見方生大師竟然一點不為自己輸給一個華山後輩而不快,反而露出欣慰的表情,真的是沒有一絲“勝負”之類的執念,不由得暗暗佩服這位有道高僧的襟懷。
華山派三戰三勝,尤其是嶽靈風在五十招內便贏了少林派前輩高手方生大師。要知道,在少林寺方字輩的高僧中,方生大師的五個可是排在很靠前的位置。就算掌門方證大師也未必敢說能在五十招內穩贏方生大師。
方證大師心中想道:“兒子劍法尚且如此,那嶽不群和甯中則夫妻二人的內力和劍法只會更高。這十幾年華山派在江湖上一直低調行事,原來是在默默修養生息,積聚實力以待來日。左冷禪苦心經營這麼多年,說不定到頭來給華山派做了嫁衣。”他心中念頭轉的飛快。
和沖虛道長交換了一下眼神,能看出沖虛道長和自己的心思相去不遠。於是方證大師開口說道:“嶽掌門,真是虎父無犬子啊!嶽少俠將來成就不可限量。”
嶽不群笑道:“方證大師過獎了。”
沖虛道長正色道:“嶽掌門,華山派不愧是傳承數百年的大派真是人才濟濟。這次我和方證大師前來,一則是讓弟子們開開眼界,另一則是有關係江湖正道興亡的大事與嶽掌門商量……”
嶽靈風心道:來了!終於要切入正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