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榕榕伸出手,想從周景行的手中接過那幅畫。
周景行卻將畫反扣在桌面上,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動作乾淨利落,將她整個人壓在後面的床上。
“你想做什麼!”
秋榕榕倒吸一口氣,後背貼上柔軟的床面。
他們對望。
一瞬間,時間被拉長。
周景行的膝蓋壓在她腿側,手臂撐在她頭邊,沒真正踫她,卻又近得過分。
他低頭看著她,額前幾縷碎發落下來,幾乎掃過她的睫毛。
真好看。
她能看到他水潤的眼楮裡,自己慌亂的倒影。
“別亂動。”他低聲說,“你要的畫給你,現在輪到我了。”
秋榕榕真的不敢亂動。
“什麼?”
“今天在車上的時候,你為什麼不閉上眼楮?”他的呼吸很輕,卻不知為何燙得驚人。
“嗯?”
“別裝傻,我知道你看得出來。”
昏暗的房間裡,情愫在他的眼底流動,也不知是真是假。
她是成年人,這麼直白的問話,她一瞬間就懂了。
他在問她,車裡他給她系安全帶的時候,為何不閉上眼楮,順其自然地發展出一個吻。
“我……”這種時候在裝傻,就顯得太矯情別扭。
他在向她表達愛意,昏暗的房間裡他的雙眸格外明亮。
能被喜歡,秋榕榕受寵若驚。
她深呼一口氣,鼓足勇氣,真誠地說出心裡的顧慮︰“周叔叔給我吃給我住,我睡他兒子,總覺得不厚道。”
“哈?”
聽到她這麼說,周景行愣了一下,竟然意外地笑了,他的笑聲極輕,像羽毛劃過耳邊,她卻覺得整顆心都被什麼攥住。
他年輕帥氣,又對她溫柔體貼。
她是喜歡的。
但是,秋榕榕很不安。
“我是說真的,你別笑,周叔叔把我當家人的,我又叫你哥哥,我們之間做家人更合適。”
前面的話說的輕松,後面就沉重起來。
“而且……”
她頓了頓︰“我身上好多疤。”
秋榕榕說這件事時,眉眼平靜。
就好像她是個很堅強的女生,可以坦然面對自己過去的傷痕。
但她其實是在乎的。
所謂的鎮定,只是欲蓋彌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