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每個音節卻注滿了凜然的殺意。
沈嘉月呼吸一滯,下意識想要後退。
誰知,他竟搶先上前一步,欺身過來。
作戰靴鞋尖抵住她的腳尖,力道不重,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。
見她仍有退縮之意,他眉梢微挑,靴尖稍稍抬起,
不輕不重地碾住她的鞋尖,釘住她,不准她逃。
野性的氣息混著皮革與硝煙的味道沉沉壓下來。
將她困在方寸之間。
不過,他卻沒再更進一步,保持著適當的距離,只是垂眸凝視她。
喉結狠狠滾動,像是壓抑著什麼暴烈的情緒,嗓音低沉、森冷:
“戲、弄、我?”
沈嘉月渾身緊繃,一動不敢動。
他俯身迫近,在防毒面罩的邊緣差點觸到她的鼻尖時。
他頓了一下,身形微滯,隨即觸電般直起身來。
呼吸灼熱,眼神卻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鋒,一字一頓道:“找、死,你。”
沈嘉月的太陽穴突突直跳。
這感覺就像被一條昂首、貼面的眼鏡王蛇鎖定了咽喉,
冰冷的蛇信嘶嘶嘶地在舔舐她戰慄的肌膚。
然而,誰知,他撂下狠話後竟沒有要走的意思。
森冷的目光仍牢牢釘在她臉上。
似在審視,又像在觀察她的反應。
空氣在這一刻凝固成膠狀。
周圍的吵鬧被消音,只能聽見他防毒面罩後的呼吸聲。
粗重、沉悶,讓人毛骨悚然。
沈嘉月攥緊的指尖有些發麻。
思考一瞬,還是決定說點什麼。
張了張口,字句未出,他竟直起身子,轉身走了。
“……?”她怔在原地。
不過走了也好,她還懶得胡編呢。
他的背影在人群中格外醒目,像一株孤松立在雞群之中。
只是一個錯眼的功夫,便沒入人群,不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