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直接的壓力,來自於三個月的期限。
離當初在軍政部立下軍令狀的日子,越來越近了。
關於那一萬支槍、兩百萬發子彈的來源,不僅是軍政部那邊盯著,軍營內部也議論紛紛。
“哎,聽說了嗎?還有不到一個月,就到師長跟上頭保證的期限了。”
“是啊,這一萬條槍,到底從哪兒來啊?總不能是天上掉下來的吧?”
“師長不會是當初吹牛吹大了吧?到時候交不出槍,咱們師可就完了!”
這些議論,雖然還只是私底下流傳,但已經開始影響到部分士兵的情緒。
更有甚者,一些對朱豪推行文化學習、改變訓練方式心懷不滿的老派軍官,也藉機煽風點火。
二團團長錢伯光,就是一個典型的代表。
此人是川軍老資格,作戰勇猛,但思想僵化,一直認為讀書識字是“歪門邪道”,浪費訓練時間。
他對朱豪的很多做法都看不慣,只是懾於朱豪的威嚴,不敢公開反對。
這天,他又在自己的團部裡,對著幾個心腹營長髮牢騷:“媽了個巴子!天天不是認字就是學算術,這他孃的是當兵還是考秀才?有這功夫,多練幾趟衝鋒,多劈幾刀,不比啥都強?”
一個營長湊趣道:“團長說的是!我看師座就是有點想當然了。打仗靠的是血勇,是槍桿子,不是筆桿子!”
“槍桿子?”錢伯光冷笑一聲:“說到槍桿子,我倒想問問,咱們師那一萬條槍,現在在哪兒呢?眼看期限就到了,要是師座拿不出來,我看他怎麼跟上頭交代!到時候,咱們弟兄們,怕是都要跟著吃掛落!”
“團長,那咱們……”
錢伯光眼中閃過一絲陰鷙:“急什麼?咱們看著就是。他朱豪要是真有通天的本事,能變出槍來,咱們就跟著他幹。要是他到時候掉鏈子了……哼哼,這144師,可不能讓他一個人說了算!”
這些小動作,自然瞞不過朱豪的眼睛。
阿昌叔早就把錢伯光等人的言行彙報了上來。
“少爺,這個錢伯光,我看就是茅坑裡的石頭,又臭又硬!要不要……”阿昌叔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。
“不必。”朱豪擺了擺手,眼神平靜:“水至清則無魚。一支部隊裡,有點不同的聲音,未必是壞事。關鍵是,要讓他們翻不起浪來。”
他頓了頓:“槍的事情,也該有個了斷了。”
當天晚上,朱豪再次進入了系統空間。看著裡面堆積如山的武器彈藥,他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。
“是時候讓某些人開開眼了。”
第二天,朱豪突然下令,從全師挑選出一百名射擊成績最好、技術最熟練計程車兵,組成一個“特別加強排”,由他親自指揮訓練。
這個命令讓很多人摸不著頭腦。但更讓他們震驚的還在後面。
朱豪帶著這一百名士兵,來到軍營後山一處偏僻的訓練場。然後,在眾目睽睽之下,他讓阿昌叔和幾個親信,從幾個事先運來的、蓋著油布的大箱子裡,抬出了十挺嶄新的……機槍!
那黝黑的槍身,精密的構造,帶著冰冷的金屬光澤,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!
“這……這是啥槍?看著好厲害!”
“好像是德國人的傢伙?我在報紙上見過!”
“我的乖乖,這槍管,這彈鏈……比咱們營那兩挺老掉牙的馬克沁強多了!”
士兵們議論紛紛,眼睛裡放著光。
朱豪拿起一挺機槍,熟練地拉動槍栓,檢查機件,然後對那一百名士兵說道:“這叫MG34通用機槍,德國貨,射速快,威力大!從今天起,你們就要學習掌握它!一人一挺,給我往死裡練!”
接下來幾天,後山訓練場槍聲大作。
那十挺MG34噴吐著火舌,發出如同電鋸般恐怖的咆哮聲,將遠處的靶子打得稀爛。
其強大的火力和精準度,讓所有前來觀摩的官兵都目瞪口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