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實不相瞞,我身體已然痊癒,可近來在寵幸嬪妃時,卻時常會感到有些力不從心……”
話至此處,一國之君不禁垂首,甚至以手遮面,彷彿羞於示人。
宗玄聿啞口無言:“……”
容玖玥面色一僵:“……”
一時之間,肅穆的勤政殿內,瞬間被一股尷尬的氛圍所籠罩,場面令人窘迫至極。
終於,容玖玥輕咳一聲,打破殿內的尷尬,繼而面不改色地開口——
“聖上,作為一名專業大夫,我便直言相問……您近來寵幸嬪妃的次數是否過於頻繁?”
畢竟那劇毒雖會折損皇帝壽命,卻並不會明顯影響身體機能。
聞言,祁千胤默默端起茶盞,灌下幾口微涼的茶水,眼中閃過一絲心虛。
須臾,他放下茶盞,解釋道:“是這樣的……父皇駕崩後,我一直清心寡慾地守孝,直至三月下旬,才逐漸恢復翻牌子。”
“實在是皇嗣凋零……雖說二月底鄭婕妤誕下一子,但那孩子體質羸弱,恐難以養活……”
言盡於此,祁千胤長嘆一口氣,面露無奈之色。
現今他膝下僅有兩子三女,皇嗣之事終日令朝臣與宗室憂心。
雖說熠兒已被立為太子,但凡事皆須未雨綢繆,以防萬一。
事關國本,他實在不敢掉以輕心。
“……”容玖玥自然不難領會其意。
想來是皇帝為綿延皇嗣,化身一頭勤勞的老牛,夜夜耕種唄!
“聖上,恕臣女斗膽……”容玖玥直言不諱,“您龍體暫無大礙,一切只因年歲漸長!”
她隨即科普:“一般來說,男子那方面的最佳年齡是十八至二十五,三十歲開始衰退。此乃自然規律,您當以平常心相待。”
況且,古代男子開葷過早,難免會對身體有一定程度的損傷。
三十歲還想著夜夜笙歌,自是比不得十年前那般勇猛。
聞聽此言,祁千胤如遭雷擊,下首的宗玄聿亦是緊抿雙唇,眼中流露出絲絲哀怨。
“聖上,此時我只是醫者,您莫要將我視為女子,無需尷尬!”容玖玥趕忙出言提醒。
祁千胤回過神來,遂問:“莫非小舅舅也是這般情況?”
“……”宗玄聿無語至極,面無表情地瞥其一眼。
“才不是!”容玖玥當即否認,“他舊疾痊癒後,整個人宛如新生,自是與常人不同!”
老狐狸雖已二十有八,然其身體卻猶如十八之齡,實乃厲害!
聞言,宗玄聿頓覺神清氣爽,恨不得與愛妻徹夜交流個三百回合。
於是乎,唯有祁千胤一個人受傷的世界已然形成。
此時,容玖玥神色認真道:“臣女以醫者之身,進獻聖上忠言,請您儘量清心寡慾,以保龍體安康。”
“周太醫精於調養之道,聖上切勿濫用藥物,以免傷及龍體。”她又鄭重囑咐一番。
這皇帝縱有些不堪,但也並非十惡不赦之徒,儘量多活三年兩載吧。
最重要的是,熠兒年歲尚小,而那張龍椅又高又冷……
“我明白了……”許久之後,祁千胤無奈開口,“若日後我身體不適,還望九妹妹與小舅舅早歸洛京。”
“……臣謹遵聖命。”容玖玥與宗玄聿齊聲應道。
天高皇帝遠,皇帝一旦病重,或許根本等不到她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