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玖玥與宗玄聿踏出勤政殿時,恰遇許賢妃——昔日東宮的許良娣。
“賢妃娘娘安。”容玖玥微微福禮。
“郡主無須多禮……”許賢妃趕忙伸手虛扶一把,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沙啞。
容玖玥抬眸望去,只見眼前之人身形消瘦,且面色蒼白,略顯憔悴,雙目黯淡無光。
十九歲的女子,乍一看,甚至比二十九歲的容莜寧,更顯蒼老些許。
日前許尚書病逝,而今許賢妃深居後宮之中,無子傍身,前朝無人,容貌亦不比從前。
一切榮寵,皆仰賴皇帝往昔的那一絲絲憐憫,實乃令人唏噓不已。
須臾之間,容玖玥思緒迴歸,微笑著開口:“那不打擾賢妃娘娘了,我們先行告辭。”
話落,她輕輕頷首致意,繼而與宗玄聿邁步離開。
許賢妃轉頭凝望,只見護國公緊緊攬著文安郡主,不時俯首低語,惹得佳人嬌笑連連。
素聞護國公性情清冷,原來在自己的妻子面前,竟是這般模樣。
僅一瞬,許賢妃便收回視線,目光投向莊嚴肅穆的勤政殿。
時至今日,她謹記聖上之言,只能與其他嬪妃相爭,孤身一人在這冷寂的後宮前行。
至於皇后,她不敢不敬,畢竟中宮之位穩如磐石……
待容玖玥正式踏出宮門之際,不禁張開雙臂,深呼吸幾口新鮮空氣,方才登上馬車。
她依偎在宗玄聿懷中,享受著男人無微不至地投餵。
“宮內怨氣沖天,後宮中甚至隱約散發死氣,如花似玉的女子,只能日漸香消玉殞。”容玖玥忽而嘆道。
“人各有命……”宗玄聿摟緊了懷中的妻子,“離開洛京之後,那些事再與我們無關。”
“這倒是……”容玖玥輕笑一聲,“反正長姐無需明爭暗鬥……”
話未說完,她一把按住不安分的狐狸爪子,調笑道:“老狐狸,你現在愈發無視規矩……”
“嗯——”
容玖玥忽而悶哼一聲,身體不禁微微發顫,她扯出宗玄聿的手,翻身將其壓在身下。
“真是好大的膽子……”她的臉色已然緋紅,將聲音壓得極低,“竟敢在馬車上掐我!”
宗玄聿笑得春風得意,道:“夫人今日誇我……為夫一時心癢難耐,雙手不受控制。”
“……”容玖玥杏眸流轉,在他勁瘦的腰間擰了一下,繼而翻身坐好。
“近日我學有所成,已無需你這位師傅引領,今夜咱們探討功課,且看我自行發揮。”
她瞥一眼宗玄聿,又道:“倘若你越俎代庖,我定將你繩之以法!表面意思的那種。”
宗玄聿瞬間心領神會,忽而想起那幾根絲綢所制的軟繩。
恰在此時,馬車抵達郡主府門前。
只見宗玄聿攬著容玖玥下車,二人衣冠整齊,面帶微笑地緩步入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