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讓你配製永久性的……是你說暫無藥引,並非是我不願……”宗玄聿越說越委屈。
“師父臨行之際曾告知,他已在南詔尋到藥,正在配製呢!屆時我不會有絲毫猶豫!”
“我不喜歡孩子,只想要你,無論身體是否痊癒,此心不改!”
宗玄聿喋喋不休地訴說衷腸,甚至舉起右手,急欲向天立誓。
“我信!何時不信你啦?”容玖玥輕嘆一聲,“此事你自行處理,莫讓皇后再來叨擾。”
“你放心,我明白!”宗玄聿當即頷首保證,繼而話鋒一轉,“寧王緣何會來此見你?”
容玖玥窩在他的懷中,回道:“當初是寧王將我秘密送出城門,今日那人前來求情。”
說到這裡,她忽而想起,自己似乎未將此事告知宗玄聿。
二人一路上耳鬢廝磨,自然不會提及這段不開心的舊事。
聞言,宗玄聿收緊臂膀,眼中霎時泛起濃烈殺意。
他側首向外高喊:“葉琛……”
“且慢!”容玖玥趕忙打斷,“寧王體內有蠱,且即將發作,屆時其與南詔勾結之事,自是瞞不住。”
言下之意,不必他們親手處理。
“好,聽你的。”宗玄聿輕聲應道。
然而,他眼底的戾氣,依舊如怒海狂浪般翻湧不止。
寧王必須得死,揹負叛國之罪,身敗名裂而死……
須臾之後,宗玄聿與容玖玥已然和好如初,二人如膠似漆,同去古月樓。
午膳將至,愛妻如命的老狐狸,自是好生表現一番……
然而此時,東宮長信殿內,皇后與太子妃,卻是暗潮湧動。
“太子妃,你亦有嫡親弟弟,應能體諒本宮之心!若今日容世子膝下無子卻不肯納妾,你會眼睜睜看著平陽侯府後繼無人嗎?”
皇后面色凝重,目光如炬,直視著容莜寧,竭力放緩自己的聲音。
“況且,你尚有庶出的弟弟,而護國公府卻僅有辰安這一棵獨苗!”她特意強調。
容莜寧深吸一口氣,毫不畏懼地與皇后對視,反問道:“母后,小舅舅親口言明,此事乃己之因,難道你們皆置若罔聞嗎?”
“莜寧……”祁千胤終於開口,“小舅舅愛妻,才會將責任攬下,此事豈會是男人之過?”
“多年以來,小舅舅雖體弱但從無此隱疾,如今這般,為九妹妹遮掩之意太過明顯。”
說話間,祁千胤親自斟上茶水,放於容莜寧面前。
“你心疼九妹妹,那便在容家尋個安分之人,入護國公府,生下子嗣後交由九妹妹撫養。”
直至此時,祁千胤不再掩飾,終說出今日的主題。
“莜寧,此事你去勸說最妥當,望你體諒母后之苦心!”皇后在一旁無奈附和道。
“呵呵呵……“容莜寧低聲笑了笑。
笑容中夾雜著幾不可察的諷刺,還有難以言喻的心酸。
“母后,太子殿下,當初小九為殿下治癒腿傷時,你們怎麼不說話呢?”
“昔日小舅舅病重垂危,是小九悉心救治,才得今日康健!彼時你們怎麼不提此事?”
“大婚之日,小舅舅曾立重誓,此生絕不納妾,否則永無輪迴,宗氏列祖泉下不安!”
“你們大可為小舅舅納妾,那小九將與之和離。我雖無能,卻不會讓妹妹受此大辱!”
容莜寧面色冷峻,字字珠璣,再不復往昔溫婉親和之態。
即便此刻面對之人,乃尊貴無雙的太子與皇后,亦是她的夫君和婆母。
而今她只覺得無比可惜,她的兒子還是太過年幼——
如若不然,這種憋屈日子,她一刻都不想再熬下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