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不會。”她這樣說,然後從包裡拿出幾張A4紙,“蔣總,要不要先——”
蔣牧盯著她看了會。
半晌,把酒瓶放下,笑一聲:“徐主任專門派你來掃我興的?”
一句話說完,包廂裡其他人也跟著笑。
他兀自喝了半杯酒。手搭到陳紓音身後的沙發靠背上。
“當主持人多辛苦。不如跟我,一個月五萬,買包包買首飾另算咯。”
陳紓音懂了施燃口中的難搞指什麼。
她把合同放回包裡,笑著問,“五萬,會不會少了點?”
一副好商量的口吻。
她並非全無社會經驗。工作半年,跟徐主任參加過幾次參加酒局。其中不乏蔣牧這樣的人。
企業家、政商名流聚集的場子,偶爾也會被凝視、調侃。但他們大多能維持表面風度,或者說,不屑在公眾場合打一個女人的主意。
蔣牧和那些人不同。
他狂妄直白,目光中全是獵人對獵物的志在必得。
“不少了。”蔣牧說,“同樣是打工,跟我也是一樣。你去外面打聽打聽,我對身邊的女人很大方。”
他笑笑,“現在的傳統媒體都是夕陽產業,沒前途的。陳小姐年輕漂亮,留在那種地方——”
話音未落,包廂門被再次推開。
沈東庭手機舉在耳邊,笑著給蔣牧遞過來,“明玦的電話。”
好事被打攪,蔣牧嘖了聲,懶洋洋往沙發上靠,“太陽從西邊出來了,他能主動找我。”
通話持續時間不長。蔣牧神色變幻幾次,最後眯著眼問:“什麼時候能簽約。”
包廂裡的人自覺安靜。陳紓音坐在邊上,隱約聽到電話裡有些散漫的聲音,他說“現在”。
結束通話電話,蔣牧臉上肉眼可見的輕鬆。
把手機丟還沈東庭,轉頭對陳紓音說,“在這等我會?價格好商量。”
陳紓音微微笑:“您先忙。”
蔣牧離開包廂後,其餘人也陸續散了。陳紓音等腹部痙攣過去,起身,看到倚在門口的人。
沈東庭沒走。
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會兒,“我以為你真打算留下商量價格。”
能聽出他話裡話外明顯的惡意,嘲諷和不屑。明明上回在畫展上見他,還是客客氣氣的。
沉默片刻,陳紓音說:“不急這一時。”
她神色靜定,像是做慣了這種生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