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面幾周堪稱風平浪靜。陳家的人沒再找過她,謝明玦也沒有。
陳紓音心思恍惚了好幾天。連聞玉都看出些端倪。早上在茶水間,聞玉瞧了眼她臉色,“失戀了呀?”
陳紓音差點打翻剛泡好的咖啡。
“沒有。”
“那怎麼心不在焉的?早上徐主任開會,幾個採訪進度你都說錯了。這可不像你呀。”
陳紓音靜了會,問她:“你說,如果一個男人帶你去看電影,去看展,他不排斥跟你肢體接觸,但他沒說要在一起,過後又消失了幾個星期,這代表什麼?”
“代表你遇到了一個渣男。”聞玉幽幽看著她,“這種男人還想他做什麼,他把你當備胎,你也把他當個屁放了才痛快!”
陳紓音忍不住笑出聲。
聞玉向來快意恩仇,寧願耗死別人,絕不內耗自己。
她端著咖啡杯回座位,為早上的失誤重新寫了一份採訪報告,發給徐主任。
至於謝明玦……
聞玉說得沒錯。
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,偶然產生交集,他一時興起,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,能代表什麼?
什麼都代表不了。
他隨時有推翻、反悔的權力。
對話方塊的內容還停在看展那天。
上次的住院費是他墊付,陳紓音當時沒那麼多錢還他,等稿費和實習補貼都下來,她湊了湊錢,在對話方塊裡發起了一筆轉賬,並附了條訊息過去。
【上次的住院費,謝謝】
但他沒回訊息,也沒收款。
大概這點錢還不至於讓謝明玦浪費時間。陳紓音不想再找他,幾乎要放棄的時候,遇見了一個人。
那天電臺外出採訪。
一個民生新聞,結束的時候在康平路附近。李裡帶了相機,想去拍點素材。陳紓音看看時間還早,就一起往那去。
結果還沒按下快門就被攔下了。
警衛員還算禮貌,只說“這裡不能拍照”。早上九點多,照理早高峰還沒過去,這一帶卻非常安靜,計程車都看不到一輛。
李裡不是本地人,搞不清規矩,想爭論幾句。陳紓音恍惚想起些什麼,扯了扯他的袖子,“走吧。”
一轉頭,迎面遇上張嫂。
她手上拎了青色布包,身邊還有個約莫二十出頭的男生,眉清目秀,耳朵上戴了助聽器。
張嫂面露驚訝,問她怎麼來這裡了,病好全了沒有。
陳紓音說剛好有工作在附近。
想起那筆沒給出去的錢。
“張嫂,您能在這等我會兒嗎?”
張嫂點點頭。
陳紓音找到最近的取款機,拿到錢之後,看到對面有便利店,又衝進去買了一個信封。幾分鐘後,她回到原處,把東西給了張嫂。
“住院費,麻煩幫我轉交謝先生。”
她跑出了一頭汗,說話有點喘。張嫂哎喲了好幾聲,說先生不會要的。
陳紓音說:“您給他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