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君神色淡定地說:“就是一些覬覦我美色,說以後要功成名就娶我的公子,不過,我看他們沒幾個像是能考中的樣子。”
福寶用一種迷茫又好奇的眼神看著香君。
香君便給福寶解釋了一番,太湖那地方,時常有一些附庸風雅的書生公子們去遊湖,香君是太湖上的漁家女,又有些“美名”在外。
那些個公子們的遊船,總會在香君打漁的地方轉,並且有意無意地撩撥她。
他們總是用買魚的藉口,接近她。
香君怎麼會不知道他們的心思?自然是趁機宰客,賺他們的銀子,那快一百兩銀子,香君就是這麼攢出來的。
不僅要買魚,那些個書生公子們,還特別喜歡在她面前“開屏”,試圖在別的公子面前拔得頭籌。
香君甚至還知道,有的公子打賭,賭的是,誰能讓香君第一個獻出自己的身子,賭注最高,下到了一千兩銀子呢。
獎池裡的銀子越來越多,來看香君的公子們也越來越多。
有的展露才華,有的自詡風流,有的一擲千金,有的裝作尊重她的樣子,還會在那些出言不遜的紈絝面前保護她。
自從香君十四歲之後,這些事情就沒有斷過。
“香君姐姐,他們這麼對你,你不生氣麼?”
“不生氣啊。”
“可我覺得,他們這般是瞧不起你。”
“我掙的就是他們瞧不起我的錢,他們一面覬覦我的美色,一面又把我當個物件,那我哄一鬨他們的銀子,也是他們活該。”
“那這些個玉佩是哪裡來的?”
香君得意地說:“你以為姐姐我一個漁家女,長得又這麼好看,在外面這些年,還沒有遭人毒手是為什麼?自然是因為姐姐我懂得什麼叫做……”
香君想了想顧亭雪教給他的那個詞。
“犬牙相制!”
雖說我香君的姐姐在顧家,但姐夫畢竟是個管家,總會有膽子大的。再說了,強要了顧家管家的小姨子,算是什麼罪過?
也就只有爹爹和姐姐那麼單純的人,會覺得香君這些年安安穩穩的,是因為他們。
實際上,香君用的就是犬牙相制的法子。
她得勾一個厲害的人物護著自己,這樣,那些心存歹念的人,就不敢輕易動香君。
再勾一個差不多厲害的,最好還是和前一個不對付的,這樣,兩人就會為了得到香君的心,互相攀比著,又不會因為對香君不耐煩,而忍不住下手。
這種事情,香君做了好多次了,不同階層的公子們都有,就這麼攢了十幾個玉佩。
福寶不可置信地看著香君:“他們就沒人發現麼?”
香君得意地說:“我是誰啊,哪裡能被他們發現?我算得清楚得很呢。”
福寶一臉敬佩地看著香君,又問:“那姐姐你為什麼會來顧府?”
香君面露尷尬地說:“年歲也要到了,以後這法子定是用不了了,不進來,就得嫁人,我只能先來躲一躲了。”
福寶瞭然地點點頭,又問:“那小侯爺呢?你找到人和他犬牙相制了麼?”
香君一愣,問道:“什麼意思?”
“小侯爺定是也喜歡你的啊。”
香君小聲嘟囔著說:“他明明躲著我,哪裡喜歡我了。”
“姐姐,你要找個人和小侯爺犬牙相制麼?我覺得怕是難找,這江南比小侯爺還厲害的人,怕是沒幾個。”
“不用,他和那些人不一樣。”
福寶好奇地問:“哪裡不一樣?”
“他把我當個人,他沒把我當一個物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