據當地人說,袁好女的軍隊訓練有素,甚至還有“刀盾營”、“火銃隊”和“飛弩營”。
等到朝廷發現袁好女的“水福兵”時,她已經實實在在地控制住了當地的驛道和漕運,向過往的商隊徵收“護路銀”。
朝廷實在沒辦法處置,想要打也打不了,因為這些以苗人為主的軍隊,極為擅長在崎嶇山地裡作戰,苗人還善用毒,朝廷兵站裡的兵,到了山裡,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。
四川的總督便只能對袁好女招安。
袁好女假意接受招安,做了龍州的宣慰使,短短兩年時間,她便成了一方的割據勢力。
今年四川運往北邊的糧草被劫持,說來也是四川總督壓榨苗族,逼著他們多交糧食,還侵佔他們的土地,這才惹得袁好女的水福兵劫走了糧草。
四川總督害怕被朝廷處置,便將袁好女被招安的事情隱瞞了下來,還說他們是憑空冒出來了的土匪。
這回衛知也派人去查,才知道四川總督藏了多少事兒。
並且,衛知也查到,這兩年,他可沒少收袁好女的賄賂。
若不是他大行方便之門,袁好女的軍隊,也不會發展得那麼快。
香君心中都不免讚歎,袁好女當初選擇回四川老家,的確是有些說法的。
換做是在江南,她怕是沒有辦法那麼快集結這些精兵悍將。而且,這些苗人、羌人、夷人,對漢人的朝廷本就沒什麼強大的歸屬感,這造反起來,自然是容易多了。
皇帝沉吟片刻,對衛知也說的,四川總督貪汙受賄的事情沒什麼太大的反應。
衛知也見皇上不說話,便問:“微臣敢問皇上打算怎麼處置四川總督?”
“這些都不要緊,你說,袁好女自稱是在江南劫掠商隊起家……你在江南可查到了什麼?”
“回皇上的話。”衛知也低頭說:“這應該是袁好女的杜撰,要在江南劫掠起家,積攢能過供養軍隊的巨大財富,絕不可能這麼多年,無聲無息不被發現。江南的商賈大多背後都有背景,也不會被一個無名之輩劫掠後卻不吭聲、不報復。臣查閱了這些年的案卷,沒有發現袁好女的痕跡。”
衛知也頓了頓,看了一眼皇上和皇上身邊的皇后娘娘,還是選擇繼續實話實說。
“所謂的私鹽渠道,臣也查證過。江南私鹽販子,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被剷除,如今,江南所有的鹽運都是蘇州的皇商許家掌管。雖然民間的私鹽屢禁不止,但如今已經沒有大規模的私鹽運輸了。她若是要販鹽,是斷斷不能繞過蘇州許家的,但許家是皇后娘娘的孃家,又是江南總督許煥文的本家,微臣去查的時候,阻礙重重。”
此言一出,香君就清了清嗓子道:“衛將軍說事情便是,扯本宮的孃家做什麼?難不成,本宮的孃家,還會縱容反賊麼?”
皇帝笑了笑,安撫地拍了拍香君的手。
“衛將軍沒有這個意思,朕也不會如此想。”
皇帝繼續問道:“那這袁好女的軍資到底來自哪裡?你可查到了?”
“袁好女身邊,有一書生,擅長偽造鹽引、茶馬卷、陰陽賬簿,明面上,袁好女的軍資來源,短時間實在是難以查證。但是……只一點,臣覺得水福兵用的船,是偽造不了來源的,所以,這回去江南,臣主要查的就是袁好女的船。皇上,如今,整個大齊,也只有江南顧家有能力造這麼多的戰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