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挑眉,“哦?為什麼只有顧家?”
“顧家在江南和福州有兩處私人船塢,可以同時建造五到十艘中型海船,一年最多可造三十艘。此外,朝廷有海禁,除了江南的顧家有朝廷頒發的“勘合貿易”的資格,以朝貢的名義實施海運走私,別的商賈都沒有資格進行海運。所以,也就只有顧家造船,別的商賈大多都是給顧家投銀子合資造船。”
皇帝語氣很平靜,問道:“就不能私造麼?”
“不能,因為家族船廠的這些工匠們,都是世襲的,只服務於一個家族,世世代代傳承,包括防水桐油的配方等等秘術,都只會傳給家族裡的嫡系子弟。絕不會外傳。所以,只要查一查工藝,就能知道,是不是顧家的船了。”
“你查了麼?”
“查了,的確是顧家船塢造的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袁好女是江南顧家養的私兵?”
“臣不敢做判斷,也沒有證據證明是顧家供養的袁好女,只能證明,袁好女的船來自顧家,也許袁好女與顧家只是生意來往。只是,這次臣奉旨秘查,不能驚動當地,顧家是皇商,沒有旨意,臣不便細查。臣便先回了京城。”
皇帝沒有說話。
半晌皇帝才說:“顧家是顧家,亭雪是亭雪,此事,便到此為止吧。”
衛知也猶豫了片刻,還是垂首道:“是。”
緊接著,衛知也又將他查到的所有文書記錄交給了萬里春,遞給了皇上。
皇帝隨意地翻了翻。
衛知也辦事,向來妥帖,總是一邊調查,就一邊先把重要的資訊送回京城,所以這些東西,皇帝都看過。
但衛知也細緻,回京前,又重新整理了一遍,方便皇帝從頭到尾,仔細看一遍。
香君在一旁聽完了衛知也的話,這一口氣是上也上不去,下也下不來。
她實在是不知道皇帝在打什麼主意。
這衛知也並沒有查到香君和袁好女的聯絡啊。這些年,袁好女處的安排,都是顧亭雪在做,香君可沒有直接和袁好女聯絡過。
皇帝要她聽什麼?
總不會就是單純的想讓香君湊熱鬧吧?
皇上看完了衛知也交上來的案卷,順手遞給了香君。
香君接過,好奇地翻看著。
衛知也的確細緻,他如何調查,蒐集到了什麼證據,如何推理甄別,整個過程都寫得清清楚楚。
皇帝又對衛知也說:“辛苦衛將軍了,只是,如今你還休息不得。朕打算搬到昭臨宮來,你便帶著虎賁衛,重新部署皇城的守衛,尤其是昭臨宮的護衛,你可明白?”
“是!”
衛知也退下。
香君的心又提起來,皇帝好好的,搬到她的昭臨宮做什麼?
她繼續翻著衛知也寫的案卷,心裡思索著皇帝的打算。
皇帝擺擺手,萬里春等人,便也退下,就連皇帝的侍衛也退了出去。
殿內就只剩下皇帝和香君。
“其實這些東西,查不查都沒有那麼要緊,朕其實很確定,袁好女不會是大將軍王的人,皇后可知道為什麼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