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娘娘放心便是。”
顧亭雪又拿起梳子,繼續給香君梳著頭髮。
撫摸著香君的烏髮,顧亭雪感嘆道:“娘娘實在是這世上最心善的人了,其實,要教元朗,又何必非要元澤?元澤這孩子,太過早熟,又太過聰穎,換做旁的人,定是要早早除掉他的,能遇到娘娘,也是這孩子的幸運。”
“不過是個九歲的孩子。若是看到一個有潛質的孩子,本宮就要殺了,以後豈不是遇到對本宮有威脅的人,本宮都要殺光?到時候,滿朝文武,就只剩下些庸才,本宮也只能落得咱們皇上這個下場——滿朝文武,竟沒幾個可用的人。”
“娘娘實在是有容人之量。”
“本宮倒也沒有那麼高尚,只是,元澤還是好好地留在京城裡,對咱們更有好處。而且,本宮也不希望薛嬌嬌真的與元澤離心離德。就像本宮對第一個孩子那般。”
“娘娘此話是何意?”
香君苦笑道:“本宮的第一個孩子,也曾經和元澤說過類似的話。只認薛嬌嬌做母親,嫌棄本宮卑賤。”
顧亭雪神色一凜。
難怪……
他後知後覺的明白了許久之前的事情,難怪香君為何會那麼果斷地放棄第一個孩子。
是她被傷了心。
“沒有什麼比這種話更傷一個母親的了。本宮倒是不在乎薛嬌嬌是不是難過,只是,她只有在乎這個唯一的兒子,本宮才能放心用大將軍王。”
元澤不重要,這世道,只有聰明是無用的。
但大將軍王很重要。
薛嬌嬌這輩子是不可能再生孩子了,若是香君將來還想讓大將軍王繼續守北境,打北蒙,總得給點好處。
香君把薛嬌嬌給他也不是不行。
但那樣的話,元澤就不能死,還必須在香君手裡。
“本宮大概是也有些像皇上了,無牽無掛的人,本宮用著也不放心。”香君自嘲地說,“本宮最煩狗皇帝,有些事情,卻不得不學他。”
“娘娘不必這般說,皇上哪裡配和娘娘比?娘娘會做得比皇上好千倍百倍。”
香君想了想,也是。
學皇上也不丟人,比他做得好便是了。
“娘娘放心,等薛氏的病好了,我會讓人好好盯著,他們母子有什麼不對的,奴才定是讓娘娘第一個知道。”
香君冷哼一聲道:“是啊,你是有這個本事的,偷偷養了五百多個死士,這宮裡什麼事情是你不知道的?竟然還要託孤給本宮,也不怕那麼多張嘴,本宮養不起!”
“娘娘就別諷刺奴才了。是奴才的錯,不知道娘娘給奴才備了保命的藥,胡亂做主了。”
顧亭雪從身後抱住香君,腦袋埋在香君的脖頸間,輕輕地嗅著。
“娘娘好香啊。”
“狗奴才,”香君沒好氣地抓住顧亭雪亂動的手,“怕本宮罵你,在這兒給本宮避實就虛?”
顧亭雪將香君抱起。
“好娘娘,如今皇上不願來後宮,奴才不得趕緊的,抓住機會,好好伺候娘娘麼?”顧亭雪還是太瘦了些。
香君掐著他的腰,沒好氣第說:“不弄了不弄了,你給本宮躺好,好好休息。”
顧亭雪臉上一閃而過失落的神色。
“娘娘是嫌奴才瘦了之後不好看了?”
“本宮怕你死我身上。”香君沒好氣地說,“不識好歹的狗奴才,本宮疼你,你都不懂麼?還不好好給本宮躺好!睡覺可是大補。”
香君覺得,顧亭雪身子不好,就是因為休息不好,狗皇帝從前哪裡把顧亭雪當人,白天黑夜地讓人奔波。
“今夜,你就在本宮這裡睡覺,一直到你身子養好,你以後來本宮這裡,都得好好睡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