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的衣服髒了。”
他身上的汙穢和傷口的血弄髒了兄長的衣服,他們的衣服那麼好看,定是極華貴的。
“無妨。”
周清河笑了笑,並不在意,繼續給小亭雪上藥。
“這藥是我從南越尋來的,價值千金,你用了,定是能早些好起來。”
亭雪只是看著他,不敢輕易接話。
換好了藥,兄長又輕輕地替他蓋上了乾淨的被子,然後用他的大手,緩緩地撫摸著亭雪的額頭。
兄長的眼神實在是太溫柔了。
亭雪從小到大,周遭的男性都是北蒙的看守,他沒有遇到這樣一個會輕聲細語對他的男性長輩。
那一刻,亭雪覺得,兄長好像一個父親。
若是他有父親,定是如兄長這般。
亭雪用一雙亮晶晶地眼睛看著周清河,想要將兄長的樣子記得仔細一些。
可週清河臉上的笑意卻更濃了,柔聲問:“怎麼了?這樣看著兄長,可是要什麼?”
小亭雪搖搖頭。
“你的傷口還未長好,還不能胡亂吃東西,兄長給你弄了塊糖,你若是饞了,可以舔一舔。”
周清河從懷中拿出一個油紙包來,裡面是一個用棍子戳著的琥珀色的糖果。
亭雪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糖。
在北蒙,他從未吃過這些東西。
“可要嚐嚐?兄長餵你可好?”
周清河拿著那糖,遞到小亭雪嘴邊,給他舔了一口。
亭雪的眼神瞬間就亮了。
好甜啊……
小亭雪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。
小孩子總是這樣,好了傷疤忘了疼,舔一口糖,就忘了之前受的罪。
“甜麼?”
亭雪靦腆地笑著點了點頭。
“拿著吧,但不能吃多了,對傷口不好。”
顧亭雪點點頭,將那糖果又用油紙包好,收了起來,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枕頭邊。
亭雪又一次好奇地看向周清河。
兄長、母親和他都長了一樣的眼睛。
只是,兄長的眼神比母親還溫柔。
兄長坐到了床邊,輕輕地握住了亭雪的手,柔聲道:“亭雪,兄長知道你如今定是害怕又惶恐,但你別擔心,以後這宮裡,有兄長在,兄長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辱你。只是,如今兄長還不能為你報仇,但你放心,這不僅是你與母親的仇恨,也是我的仇恨,兄長不會忘記的,總有一日,兄長一定幫你手刃仇人。”
亭雪聽到兄長的話,終於是委屈地落下淚來。
“兄長……”
周清河將哭著的亭雪抱在懷裡,溫柔地安撫著痛哭流涕的他。
“好弟弟,從今以後,兄長陪著你,你也陪著兄長,咱們兄弟兩個,要一起在這宮裡,走到最後。”